尘妤心跳急促:“殿下,你怀疑——”
宁凡没有停。
他只吐出两个字。
却像一柄千钧之刀,落在整个皇城中央。
“——帝心。”
尘妤浑身一震。
她看着宁凡的背影,忽然明白——
真皇子的出现,不只是皇权的震动。
而是对宁凡的逼迫。
对整个帝国的逼迫。
对“火脉秩序”的逼迫。
宁凡的声音从风雪里传来,低沉又坚定。
“尘妤。”
“我要让他知道——”
“他不是唯一的皇子。”
“也不再是唯一的火。”
雪夜压下,杀气在风中蔓延。
雪落得更密了,像是整个夜空都被揉碎成无数细小的白羽,悄无声息地覆在官道上。
宁凡站在驿门口片刻,任风雪吹过衣襟,才迈步向前。
官道被新修过,路面平坦而厚实,石块拼接的纹理在雪下隐约可见,像一条自宫城深处向外延伸的巨大脉络。
驿站灯火温暖,从窗缝漏出的光投在积雪上,映得四周像披上薄金。
尘妤紧跟在他身后,步伐轻快却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她能感觉到殿下的心思沉着,却不算暴躁。
那是权力换骨的深沉,是一场将至而未至的风暴前的平静。
当他跨入驿站廊下时,一阵温热便扑上来。
外头是冰冷的夜。
里头是驿站正在煮夜汤的热气,混着粗茶的香味,淡淡地升腾着。
宁凡没有停下,穿过驿厅往后院走。
后院连接着三条驿道,是新设的“文、商、急信”三条线路。
马厩里数匹快马正被喂食,兽息白得像小团云。
宁凡伸手摸过一匹黑骏的脖颈,马儿低低嘶了一声,似是认得他,眼中透出温顺的光。
尘妤在旁轻声道:“殿下,边关急信应当已到。”
宁凡抬眼。
后院的急信亭前,一名驿使正跪雪等候。
他年纪不大,身上挂着新式急信铜牌,外袍被雪打得半湿,却仍笔直跪着,像一支立在寒风中的箭。
“启、启禀殿下!”他抬头时,眼睛因风雪通红,却仍极力稳住声音,“西北边州传来急报,请殿下过目!”
宁凡点点头,伸手接过急信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