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洞察世事皆学问,人情练达是文章,你就骄傲吧。”
赵无崖被余正渊灌了一下午的迷魂汤,到现在还没醒神,已经迷乱了自己的定位。
云子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洞察世事,玄子算走出来了,人情练达嘛,那个大经理也算得上大半个,至于你崖子……你还得跟人家学着呢。”
云子良这一次出奇的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的跟赵无崖讲述着。
以前他是恨铁不成钢,现在不恨了……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怪不得周家班曾经败落不堪,这才几年光景的,风头更胜往昔,这年月……什么最贵……人才!”
有余正渊管着戏班,周伶衣镇着场子,外加上周玄这般惊才绝艳,也才造就了周家班的快速崛起。
“有人才的戏班,不脱颖而出都难哦。”
……
余正渊拿周玄当亲弟弟,亲弟弟登台讲书的事,便是他的事。
他比那些安保人员更上心,也更有办法,他以肉眼观直线,只要是逾线的人,他便要着重提醒,要遇到那些拽得二五八万的愣头青,便火速镇压,示意前来帮场的骨老亮出骨牌来。
明江府里见过骨老会骨牌的人不多,但听过骨牌传说的人很多。
见骨牌如见骨老,敢在大都会门口耍拽的人,多数都听过这个传说的,一瞧见骨牌,腿都软半截,哪还有胆子惹事,一个个又猫了回去,老老实实排队,有序进场。
提醒加大棒,余正渊把这硕大的场子给把持住了。
他做的一切,都落在的人群之中的李流云眼里。
李流云今日没有装扮成男人模样,尽管曾经她总是以男人的形象,出现在公众的眼前。
此刻的她,身着阴士丹林的旗袍,似一抹鲜活的青色立于人群之中。
她挎着白色的小手包,脚踏一双如烈焰般的高跟鞋,青天、白月、满地红,与周遭晦暗的人群穿着相比,显得过于扎眼了,
队伍里其余的人,排队有些无聊时,也拿着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这位小老板,是个人才,我们夜总会,需要这样的能人。”
李流云甚至想等到散了场,约余正渊出来喝两杯,敲定一份文书,让他去百乐门里任职。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芝麻酱。”
站在李流云背后的男人,出言讽刺道。
“私下会面不要称代号,叫我云姐。”
“好,好,云姐,我一个石家寨的伺灵,跟你个流云寨的人还姐弟相称了,想想都不得劲。”
“你不得劲,我还不得劲呢,要不是为了天尊的计划,你在明江府被我发现了,我至少打折你两条腿。”
李流云对阿旺说道。
阿旺是血井会中的芨芨草,身形偏瘦,颧骨深深凹陷,眼窝发黑,像个极度缺水的人,光是瞥一眼他,便能瞧出他的病态之感。
他冷笑道:“我们租车行,经常能兜揽些来自平水府的客人,你瞧中的那个人,今天恰好是租了我家的车,去了东市街,你猜猜他是谁?”
“谁?”
“明江府小先生的大师兄——余正渊,平水府的第一大经理,你想挖他,那不是痴心妄想吗?”
血井通灵人凭借着极强的感知力,个个都是天生的情报员,只要他们想往这方面努力,用不了多久,便是耳听四面、眼观八方,一个州府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能听闻大半。
李流云听到此处,说道:“那位小先生,便是周家班的周玄,听闻他是个人物。”
“那可太人物了,他来明江府这才多久,连骨老会的第一神职画家,都高看他一眼。”
阿旺说道:“据我的消息,这位小先生,才是目前明江府的主事之人,你挖他的大经理,先不说挖不挖得到,就算真挖到了,小心这位小先生区区几句话,便让你的百乐门,万劫不复啊。”
这几句劝说,虽然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但李流云却听进去了,人家小先生的确有这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