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复肯定不会听你的馊主意!”
陈观楼直接下了结论。
陈观复又不是没脑子的人,低调都来不及,岂敢高调结亲。
在勋贵武将世家里面选一门结亲家,差不多得了。遵循传统,皇帝纵然有所不满,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强哥却另有见解,“你以为谢长陵不眼馋兵权吗?那是他没机会染指。”
“他眼馋,但他没打算得罪皇帝,更没打算当反贼。你纯粹只考虑人心欲望,不考虑政治局势。我跟你说,你跟你爹比起来,政治素养这一块差远了。你还有的学。诏哥儿的婚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陈观楼直言不讳,半点面子也不给。
陈观强龇牙咧嘴,颇为不服。
“你别服气。你将你的想法写信告诉你爹,等着瞧,你爹要是在跟前,肯定会弄死你。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蠢儿子。”
“我不蠢!要不然也当不了大管家。”
“你是不蠢,只是缺乏历练,缺乏长远目光。不要光看利益,也要看风险。”
陈观楼真心实意教导对方。
“做人不能太浅薄,除非你没追求,你的位置也不需要你有追求。但是你,肯定不行。你是侯府大管家,你必须得有追求。多学着点,多看看史书,要是看不进去,看看话本小说也行。那上面,你将那些香艳血腥的内容去掉,其实本质就是讲人情世故,讲利益权衡。我问你,你读书那会,成绩好吗?”
陈观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老实说道:“还行,我还考上了童生。”
陈观楼点点头,“勉强可以。最终还是那句话,读的书太少。你要是能考上秀才,脑子就不会这么蠢。”
陈观强呵呵一笑,“你连童生都不是,还能笑话我。”
“我虽然连童生都考不上,可我这些年从来没有忘记学习,天天手不释卷。再加上我脑子聪明,会举一反三,又身处天牢那种特殊的地方当差,我可比你厉害多了。”
“你还手不释卷,这话你可真说得出口。”陈观强哈哈大笑。
陈观楼冲对方翻了个白眼,“看话本小说也是读书,怎么就不算?”
陈观强笑得直不起腰,“我今日第一次听说,看话本小说竟然能称之为手不释卷。你这一张口,就拉低了手不释卷的标准。你可真够行的。”
“你看你就不如我。我能厚着脸皮夸自己,半点不心虚,你能吗?”陈观楼大言不惭。果然脸皮堪称城墙。
这下子轮到强哥破防,他抹了一把脸,“哎,你说的对,我不如你。我没你脸皮厚,也没你脑子聪明。来,敬我们这群考不上科举的人,干了!”
接下来,两个人互相吹牛逼,一直吹到半夜才散。
陈观楼半醉半清醒,晃晃悠悠回到家,顺便打了一个酒嗝。
他冲房顶外喊了一声,“过来给我烧水泡茶,我给你机会就近监视!”
一个陌生的中年太监现身。
陈观楼瞧了对方一眼,“王海公公去哪了?”
“王公公出京公干,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无所谓。你叫什么名字?”
“杂家惠明。”
“和尚?”
“杂家姓惠!”
“有这个姓?”陈观楼一脸狐疑,骗他没读过百家姓吗?他怎么不记得百家姓里面有惠?还是说他读书不用功,看漏了。
“当然有!”
“好吧,你说有就有。惠公公,麻烦你给我烧水泡茶。茶叶你肯定知道在哪,我就不介绍了。我这小院子,你们踩点了多少次?”
“陈狱丞说笑了!杂家第一次进入贵府小院,之前一直在外,只盯梢不踩点。”
陈观楼嗤笑一声,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跟老太爷似的躺平在躺椅上,差使着惠明公公,将对方当小厮奴仆使唤。
“惠公公看着显老相,今年贵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