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周培民。
一个多月前,两人因为小勇的案子才认识。
但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他们一路从南追到北,经历了风风雨雨,称得上是祸福与共的战友。
两人都当过兵,身上都有那股子硬气,共同语言很多,现在已经成了真正的朋友。
“龙少康来了。”康景奎说,“说是来投案自首,现在正在里面录口供。”
电话那头的周培民沉默了一下。
“他怎么说?”
康景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他一脸痛悔,演得跟真的一样。说那天喝多了酒,一时糊涂,想到了自己爱慕的女人,就多说了几句胡话。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其他人误解,更不知道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他把所有事都往‘无心之失’和‘他人误解’上推。”
周培民在那头愤怒地骂了一句。
“无耻!”
“是啊,”康景奎说,“看似悔罪,其实句句都在推脱责任,想把故意教唆往过失上靠,这样罪名就轻多了。”
“他跑不了。”周培民的声音斩钉截铁,“我找到了证人。”
康景奎精神一振。
“什么证人?”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有人听到过。”周培民说,“而且不止一个。她们愿意出来作证。”
康景奎大喜过望。
“真的?”
“当然是真的。”周培民的声音冷了下来,“老康,你们市局里肯定有他的人,甚至有跟他关系很深的人。这个案子放在你们那里办,我不放心。”
“我想找别的单位来处理这个案子。”
康景奎立刻明白了。
“异地办案?那需要申请变更案件管辖权,手续很复杂,这可不容易。”
“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办。”周培民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帮我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龙少康,别让他们搞什么小动作。”
“没问题。”康景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谢谢。”
“用不着说这个。”康景奎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在局里本来就是个另类,没人待见。我做什么,他们也不会太在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周培民忽然说:“老康,等这个案子结束了,你想去哪里,我来帮你安排。”
这是一个沉甸甸的承诺。
康景奎拿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他只说了一个字。
“谢了。”
他没有拒绝,这个人情。
就这么还了。
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