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哪怕是胸膛也已经在先前的一剑里被刺穿,她……却仍然安静地站立着,一步不退。
“不可能…..作为她的敌手,文殊少女此刻的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惊疑。
她的慧剑,表面上升腾着的,是足以焚尽一切凡尘俗念的业火,而剑身却是足以斩断一切的大智慧。
以大智慧,斩尽一切阻碍信念之物,这便是她一直修行着的目标,而且,自从修成慧剑以来,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状况。
慧剑……居然奈何不了这个女孩子?
文殊少女不敢相信这一事实,于是,她再一次地提起慧剑,直直指向眼前的少女。
“没用的。”
注视着胸前先前被刺穿的痕迹,沙舞静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从剑刃分割伤口,突然想起了那夜自己留在和尚胸口的咬痕来。
那时候……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想要吃他,可是……他到底以为自己是在做什么呢?
少女轻轻摇摇头,打算等到这一仗过后再问清楚,至于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纵然是圣人,纵然地位高到让人仰视,可是……对她而言,似乎也没有任何威胁。
业火焚炼后的血sè大镰显得更加凝实和明亮,当中所累积的业力,如今居然也已经被这业火点燃,化作了升腾的赤sè火焰。
手中握持熊熊燃烧的大镰,舞静看着那把数次临身的慧剑,全无畏惧地踏前一步。
或许,打从身在流沙河开始,所有人便都忽略了她的存在,甚至连她的歌声,在五百年后也逐渐地被人淡忘掉,除了那个偶尔会到流沙河来,认真地在每一年的唯一一天听她唱歌,笨拙地跟着她的声音哼哼的白裙少女外,便没有什么人记得她。
可是……这五百年,对于她而言也并非全无意义。
哪怕从天庭的卷帘仙子和歌姬的身份,变成了如今的妖,这当中最大的变化,却不仅仅是那个称呼上的改变……“叮咚……”
胸前还剩下的八颗三藏颅骨轻轻地碰撞着,空荡荡的声响让文殊都微微有些心悸,于是,她手中的慧剑再一次地刺向了少女的胸前,想要尽快地击败眼前这个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眼界之中,如今却一步不退地拦阻住她的少女。
至于最初所想的……杀死她?不知道为什么,文殊……甚至已经没有这样的自信了。
“嗡……”
剑尖轻颤着,化作一朵浅青sè的花朵,花瓣绽放出万点光华,印向舞静的胸前。
而此时的沙舞静,紫sè的双眸里,闪烁着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光华。
………【章十二、所以……最厉害的往往是最低调的】………
() (第二更……)斩断一切的信念么?
看着那柄泛着淡青sè的长剑,看着持剑的女子眉宇之间的坚定,看着那直直印向自己胸前的剑尖……舞静发现,她在流沙河的这些年……不,哪怕是现在,虽然说着“我是妖”这样的话语,可是,说到底,她还是没能放下当初的执念昵。
她渴望着自己的歌声可以被所有人认可,而不是作为厄运的代名词,被人们恐惧着远离,所以,过去的五百年来,她无时无刻地期盼着,期盼着自己可以重新回到天庭,证明自己的歌声……就算被当成妖又如何呢?只要歌声可以被大家喜欢,就算成为妖……也无所谓吧?
“就让贫僧来将这份厄运背负己身吧……”
当rì里每一个听过她歌声的唐三藏,在听了她的诉说后,全部都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甘愿贡献出自己的身体来,用以抵消那一份歌声所带来的灾厄。
曾经,沙舞静认可着唐三藏的做法,她默默地杀死唐三藏们,吃掉他们的肉,将他们辛辛苦苦积攒的功德化作自己的法力同时,却也背负起了那无边的业力。
唐僧转世九次,她便听了九次同样的话语,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的的确确是厄运的化身,直到……那个人的到来。
酽再来一个!‘Ⅱ想一想他当时认真鼓掌拍手时的模样,还真是……好笑昵。
可是……这不正是她一直以来所渴望着的东西么?
直到那时,沙舞静才明白,她所需要的,不是什么“为歌声而背负起厄运”,而只是单纯的认可……她渴望着她的歌声得到他人的赞美和掌声,正如同那一晚他所做的一样,甚至于,当那人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却仍1rì固执地叫着自己徒弟,要自己为他唱歌时,舞静的心里甚至还有那么几分欣喜。
于是,她将一切都抛开到脑后,什么仙,妖,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她想要看到的,只是他在听到自己的歌声时,那副陶醉的表情而已。
“那柄剑……可以斩断一切么。”
少女的口中呢喃着,目光却不是放在逼向胸前的剑锋,而是放在自己的大镰上。
“可是……终究还是有斩不断的东西。”
想起了那和尚摸着光头,认真地叫着她“徒弟”的模样,沙舞静微微地露出了笑容来。
守护他,便是为了能够有一天让他再听到自己的歌声,为了这样的愿望,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