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篆字,正是方貌麾下最得力的两员大将:茅迪与王仁。
茅迪勒住马,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拔出腰间短刀,挑开营门前的柴草,见里面只有几个空帐篷,嘴角勾起冷笑:“果然是败军之相,连守营的人都没几个!王仁,你带两千人先冲进去,烧了他们的粮草帐;我带三千人断后,别让一个活口跑了!”
王仁咧嘴应着,挥刀喊道:“弟兄们,冲进去抢粮!杀一个北兵赏五两银子!”
两千步兵立刻举着刀往前冲,脚刚踩过营门前的开阔地,突然有人惨叫着摔倒
——
是踩中了火枪兵埋的绊马索,后面的人收不住脚,瞬间撞成一团。
“不对劲!有埋伏!”
王仁刚喊出声,哨塔上突然
“咻”
地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在漆黑的夜空里炸开一团刺眼的火光。
“放!”
李助的吼声从树林里炸响,中队三千火枪兵同时扣动扳机,“轰隆
——”
密集的枪声震得树林里的夜鸟四散飞逃,乌黑的弹丸像暴雨般砸向混乱的敌军。前排的步兵连哼都来不及哼,甲胄就被弹丸击穿,“噗嗤”
一声闷响,鲜血顺着弹孔往外涌,有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手指抠着泥土挣扎,很快就没了动静。
茅迪在后面看得目眦欲裂,挥着长枪大喊:“是新式火器!快冲过去砍了他们!”
他带着三千后队士兵往前冲,可刚跑两步,树林两侧突然又响起枪声
——
李助的左右翼火枪兵开始补射,弹丸擦着地面飞过,打在石头上溅起火星,不少士兵的腿被打断,抱着腿在地上哀嚎。
前队的火枪兵此刻已飞快地完成了二次装填:咬开新的纸壳弹药,将弹丸和火药倒进枪管,抽出腰侧的通条用力捣实,再把通条别回去,抬手又是一轮齐射。王仁骑着马想往后退,一颗弹丸正好击中他的后心,甲胄瞬间凹陷下去,他身体猛地一僵,从马背上栽下来,手指还死死攥着马缰绳,鲜血顺着马鞍往下滴,染红了身下的枯草。
茅迪见王仁战死,眼睛都红了,提着长枪就往树林里冲,想和火枪兵近战。可刚冲进树林,就被绊马索绊倒,马腿
“咔嚓”
一声断了,他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几颗弹丸就同时击中了他的胸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他望着湖州城的方向,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最终头一歪没了气息。
没了主将,五千敌军彻底乱了套。有人想往回跑,却被火枪兵的侧翼小队截住,枪管抵住胸口时,吓得腿一软就跪地求饶;有人疯了似的往树林里钻,却被树枝挂住衣服,或是踩中自己人的尸体滑倒,最后还是被追上来的火枪兵补了一枪。李助骑着马在战场上来回巡查,见敌军已溃不成军,抬手喊停:“别追了!节省弹药!把尸体拖去营门前,堆成警示的土堆!”
哨塔上,李星群放下望远镜,指尖还残留着信号筒的温热。帐外的五千骑兵听到枪声停了,纷纷探出头,见火枪兵拖着敌军尸体往营门走,茅迪和王仁的首级被插在长矛上,顿时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
有人举起马刀敲着铠甲,有人朝着树林方向大喊
“好样的”,连之前死寂般的低迷士气,都跟着活泛了些。
李星群走下哨塔,李助正指挥士兵清点战场:“大人,此战毙敌两千三百余人,俘虏八百多,缴获冲车三辆,我们这边只伤了七十多个弟兄,都是被流弹擦到的,没性命危险。”
他指着插在长矛上的首级,语气里带着解气的痛快,“这两个狗东西,前几天还杀了我们不少弟兄,今天总算报仇了!”
李星群望着营门前堆起的敌军尸体,又抬头看向湖州城方向
——
黑漆漆的城墙在夜色里像条蛰伏的巨蟒。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李助的肩膀:“报仇只是开始。方貌丢了两员大将,明天肯定会发狂反扑,我们得趁着天亮前,把拒马再加固两层,弹药也得重新清点。开封那边还等着我们驰援,这湖州城,我们迟早得拿下来。”
篝火的光映在他脸上,疲惫里藏着的坚定,像极了此刻营门前跳动的火光,虽弱,却不肯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