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
苏铁冠猛地转身,袍袖扫过几案,带落一枚蜜饯,“老夫倒要看看,这劳民伤财的铁疙瘩里,普通百姓究竟过得什么日子!”
赵新兰当即唤来乘务长。那乘务长穿着灰布制服,腰间挂着铜哨,闻言躬身应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这位苏大人体恤百姓不易,”
赵新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带他去硬座车厢,若是没座位,便安排站票
——
想来苏大人定能体谅护路队的辛苦,站着去大同府也无妨。”
乘务长偷瞥了眼苏铁冠铁青的脸,忙躬身道:“是!苏大人请随小的来。”
苏铁冠
“哼”
了一声,甩袖时差点撞上门框,脚步声噔噔噔消失在走廊里。陆务观望着紧闭的包间门,无奈摇头:“这苏大人……
怕是到了大同府,还要跟李大人呛起来。”
“呛起来才好。”
赵新兰执起茶盏,望着窗外掠过的麦田,“他总说‘古法无错’,却不知这世上最难的,是在‘不变’里求‘变’。”
火车轰隆前行,车轮碾过铁轨的声响规律如钟摆。穿过连绵丘陵时,车身突然剧烈一晃,猛地顿住,几案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赵新兰掀开车帘,正见乘务长满头大汗地跑来,靴底沾着泥点,显然是刚从车下上来。
“出了何事?”
她指尖按住晃动的窗棂。
乘务长抹了把汗,声音发颤:“回公主殿下,又、又有刁民挖断了木枕!护路队正在抢修,估摸着半个时辰……
不,一个时辰才能通!”
“又?”
赵新兰眉峰蹙起,“这是本月第几回了?”
“算上这次,已是第五回!”
乘务长压低声音,“大同府左近的乱匪、流寇,还有些没归顺的契丹余部,都盯着这铁轨呢
——
他们说这是‘朝廷吸百姓血的铁管子’,见天儿地来扒铁轨、烧枕木。”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起一阵喊杀声!“抢铁皮怪物啊!里面定有金银!”“杀了里面的官老爷,咱们就有饭吃了!”
赵新兰猛地起身,陆务观已拔刀护在她身前,刀刃映着他绷紧的下颌:“保护公主!”
只见两侧山林里窜出几十条黑影,个个手持刀斧,为首的悍匪满脸横肉,举着锈迹斑斑的砍刀嘶吼,唾沫星子都喷到了车窗上。车厢两侧突然
“哐当”
作响,数十名劲装护卫破窗而出,腰间佩刀在日头下闪着寒光。
“不自量力。”
赵新兰望着窗外刀光剑影,指尖缓缓收紧。她认得这些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