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在太医来之前,闭上眼休息。”萧琚居高临下地看她,阴鸷的眼神藏在暗影中,教人看不清目光,只想要敬畏。
姜末的眼瞳缓缓睁大。
她听见自己强而有力、急促的心跳声。
她不敢再多看一眼陛下。
这会儿脑袋里烧成了浆糊,思绪紊乱,她怕自己克制不住要溢出来的情绪,潦草地闭上眼睛,任由心跳慌乱地跳着。
陛下迟迟没有离开。
姜末闭着眼,生出一种诡异的错觉。
陛下一直在看着她。
她不敢睁眼去确认,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那是错觉。
太医来得很快。
提着药箱绕到屏风后,先跪下请安,在陛下开口让他替一个宫女诊脉时,险些没藏起脸上的错愕,“陛下让臣替——”
祈均端着拂尘站在屏风旁。
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躺着的小宫女,以及窥探不出情绪的陛下,阴恻恻地开口道:“怎么,太医久未来庆元殿,竟连陛下都指挥不动你了?”
太医后背发寒,瑟缩着拱手回道:“臣不敢!臣这就替姑娘号脉!”话音落,他手忙脚乱地膝行上前,“请、请姑娘伸手…”
嗓音抖得不行。
姜末伸出手。
太医强行冷静下来,号完脉,回道:“回、回陛下,这位姑、姑娘身体微恙,脉象浮数,乃外邪侵扰所致发热。臣拟清热解表之方,服用两剂即可退热。”
说完,他磕头不敢起。
萧琚挥袖,“下去开药。”
太医浑身一松,狼狈地拎着药箱出去。
前脚才走出书房,谁知后脚就听见祈大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恍若刁钻小鬼。
吓得太医一哆嗦,“祈、祈公公!敢问是陛下还有、还有其他吩咐么?”
祈均皮笑肉不笑,雪白的脸、殷红的唇,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上前一步,抬手碰了下太医的衣襟,用气音提醒:“咱家多问一句,您回去记档将怎么写?”
太医眼中生出恐惧。
用力咽了下口水,“写、写陛下龙体微恙,偶感风寒…”
祈均露出欣慰的笑,“太医果真是聪明人,咱家就不耽误太医抓药去了,”说罢,招手叫来个铁甲卫:“去跟着把药抓出来。”
铁甲卫冷不防出现,太医险些叫出声来。
“太医,请。”
太医看着眼前有‘活阎王’之称的铁甲卫,几近晕死过去,强撑着肉体往太医院走去。
书房,隔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