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皇帝忧心之事。
毕竟打仗劳民伤财,国库又实在是有些耗不起,倘若只是为了镇压倭寇,那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但是派兵前去,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倭寇一事。。。。。。
皇帝抬眸看向萧明渊,这小子一向鬼点子多得很,这个时候凑上前来,怕是不仅仅只是为了说这么一两句话。
“你是朕亲封的定远侯,当初在北疆战场上的时候,常元帅便时常称赞你。”
皇帝一本正经地沉声开口:“你觉得应当如何用兵?!如今不过是闲聊,你随口说说便是。”
萧明渊垂首:“臣以为陛下可调集京师三营精兵先奇袭打击沿海寇匪,以先形成威慑之势,并暂且驻扎于南地,以候召令。”
“此举乃稳定人心之策,精兵强悍,可快速镇压逆乱,亦不会劳命伤财。”
“待到朝中塞王就藩归封,国库丰足,即可筹措大军,命藩王殿下随同征讨寇国,灭其源头、毁其宗族,自可永绝后患。。。。。。”
。。。。。。
不过简单一场兴师问罪,到最后拖拖踏踏了足足半个时辰。
若非天色太晚,内殿的冯公公特意出来奉茶提醒。
皇帝甚至还想将人留在乾元殿多待几个时辰。
好在陛下到底是心疼自家孙儿还有萧明渊二人,今日才将将兼程赶回行宫。
明日又还有夜宴等着。
再略略叮嘱了两句,还是将人给放回去了。
怕行宫夜里头更深露重,风又凉,还给二人安排了轿撵,着人送回去。
小皇孙殿下守在内殿等了许久,从一开始就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地担忧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等出了乾元殿的大门,上了轿撵,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萧明渊有些好笑地看着宣珩如释重负的小模样,抬手抚了抚自家小皇孙殿下的后背。
语调带着安抚:“不过是多说了一会儿话罢了,陛下又不会吃了我,怎么了,是不是吓着了?”
小皇孙殿下摇了摇头,轻声道:“刚开始是觉得皇祖父有些疾言厉色。。。。。。不过后来便察觉到他是刻意的了。”
宣珩偷偷抿了下唇压了压嘴角:“我知道你有办法应对的,便没十分害怕,只是。。。。。。总归有几分提心吊胆罢了!”
想起方才在内殿听着皇祖父吹胡子瞪眼,说要打人,转头又将这事抛之于脑后了。。。。。。
宣珩还从来没见过有人用这种法子,让皇祖父不声不响地改主意的!
实在是。。。。。。有几分惊险!
“陛下不过是装作厉害样子,想要吓唬吓唬小孩儿罢了,倒也算不上是疾言厉色。”萧明渊淡笑一声,低声宽慰道。
帝王之怒,哪里会像今日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
皇帝就算是生气,哪有把自家小殿下藏在里头,他在外面这般装模作样地训人的?
不过,一想到宣珩坐在内殿之中,怕也是有些心悬,萧明渊又忍不住有些心暖和怜爱。
“我隐约听见你在内室里头,像是打翻了茶盏。。。。。。手拿来给我瞧瞧看,伤着了吗?”
萧明渊低头牵着小皇孙殿下的手,细细地查看了一遍。
宣珩被他养得细皮嫩肉的,最是忍不住疼的,倘若是被茶水烫了,怕是自家小殿下这几日都要遭罪了。
“没。。。。。。没有。”宣珩有些难为情地小声开口。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般不小心,他往常向来都很稳重的,今日也是一时不慎。。。。。。
小皇孙殿下压低声音替自己辩了一句:“只是有些没端稳茶盏,冯公公在一旁替我稳了一下,没受什么伤。”
萧明渊闻言,有些心疼地替自己小殿下揉了揉指尖,动作轻柔呵护,看着小皇孙殿下只觉得心底有些发软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