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匆忙,总归还是能准备出来的。
准备着东西,季榕夏焦急的内心稍稍缓解了一些。他出门的时候已经看起来沉稳多了。
姚田兰和谷春财听到了动静,也从楼上下来。正好碰上上楼的谷堂衿。
姚田兰赶紧摆手说:“你赶紧去套车,我跟着你过去,让你爹留下来看家。”
姚田兰到底是生过孩子的人,过去还能帮把手。
谷春财过去就没什么用处了,自然是要留他在家里看家。谷堂衿应了一声:“好。”
谷堂衿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他快速套好了骡车,赶着车带着季木匠、姚田兰和夏哥儿一同去了季家。
季家屋子和院子里都点了灯火,如今还算亮堂堂。
季家早早就找好了稳婆,乃是他们这里有名的高稳婆,如今高稳婆已经进到屋里去了,谷堂衿不好跟着过去,只能在堂屋里跟季木匠和季榕湖一起等着。
姚田兰洗干净了手脸,用艾草仔细熏干净衣裳,防止有什么邪气入侵,这才敢进产房。
季榕夏强烈要求跟着进去。
一个没有生过孩子的小哥,按理说是不该进去的,倒也不是怕什么忌讳,只是担忧他被吓到。
但是季榕夏坚持要进去,姚田兰和洪月莲都是宠孩子的脾性,也没法子,只能让他进来了。
“诚哥儿才刚刚开始疼没多久,要等一段时间了。”那高稳婆很有经验,此时便说道。
钱雪诚瞧着还成没有特别难受的样子,半躺在床上还有力气跟季榕夏说话:“我跟爹娘他们说了还早着呢。不要惊扰你们,白日再去叫你们也不迟。”
“哪儿啊?就该把我们叫来,你真等第二天再跟我们说,那我和堂衿才要生气呢。”季榕夏蹲在床边凑到钱雪诚耳边说。
季榕夏又小小声说:“我和堂衿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哥夫郎我告诉你。我和堂衿淘换来了生孩子不那么疼的药,还有参片你不要怕呀。”
季榕夏听说这孕妇孕夫的心情也能影响生孩子,太过紧张了,生孩子容易不顺,也不知道这说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不论真假,季榕夏现在就按照真的处理了,必须得安了哥夫郎的心,让他不害怕。
其实钱雪诚并不害怕。他自觉嫁进了个好人家,事事过得顺心,如今生产也有许多人陪着,虽说他娘家稍稍有些糟心,生产时身边也只有草哥儿和小荷两个娘家人,但如此已经够了。
因此钱雪诚听了夏哥儿这些话,第一反应是哪里有什么让人生产不疼的药呀?
“夏哥儿你是不是让人骗了?”钱雪诚有些忧心地问,怕娘听了担心,钱雪诚还没忘压低了声音说话。
夏哥儿能弄到参片,这倒是没什么,如今夏哥儿应当不缺银钱,可是那能让人生产不疼的药,若是真有用哪能轮到他们使啊。
季榕夏紧紧握着钱雪诚的手说:“这是秘密呢,我们偷偷弄到的。总之哥夫郎你不要害怕就对了。”
钱雪诚还是不相信,但到底是夏哥儿的心意,他忍着肚痛,对着季榕夏笑了笑。
季榕夏见他笑了,也扬起了笑脸。
钱雪诚心想夏哥儿还像是个孩子呢。
他伸手捏了捏季榕夏长出一点点弧度的脸颊,季榕夏任由他捏着,平日季榕夏才没有这么听话呢,今天哥夫郎最大,他想捏就捏。
钱雪诚噗嗤一声笑了,他这一笑牵动着下身疼了起来,面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就被疼痛导致的狰狞取代。
季榕夏瞬间紧张起来,钱雪诚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骤然收紧了。自己这个生孩子的都没害怕,夏哥倒是比他怕多了,嘴唇都有点发白了。
钱雪诚这是第一胎,花费的时间长了一些,季榕夏拿出他带的汤水,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喝。
钱雪诚知道生孩子一定要有力气,要是生着生着没力气了就糟了。
季榕夏甚至给高稳婆也准备了饭菜,希望她吃顿好的能更费心地给哥夫郎接生,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高婆子高兴得很,夏哥儿的手艺可不是随便谁能吃到的。季家出手大方,不少人都想要接这个活儿呢,还是因她手艺好,这才选中了她。
洪月莲一看,季榕夏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心里暖乎乎的,自家小哥还是这般贴心,倒是不用她多准备什么了。
外头堂屋里,季木匠和季榕湖都有些无所适从。
季榕湖要当爹了,心里又紧张又害怕。
谷堂衿见状只能站起身,招呼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草哥儿和小荷去打水。
堂屋里的炉子都快熄灭了,谷堂衿砸了些煤炭,将炉火烧旺了。
季家买的这种煤炭都是大块的,这种大块的煤炭稍微便宜一些,若是买砸开就要贵不少。谷堂衿找了锤子撸起袖子砸了一大筐子小煤炭,小荷和草哥儿打好了水,谷堂衿就直接用堂屋里的炉子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