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该早些教教你,周公之礼是怎么一回事,省得你新婚夜被吓着。”徐香拿起绢布,擦拭桌面,盯着舞衣直瞧。
舞衣咬着红唇,粉颊又烫又热,浮上两朵红霞。
“还不需要吧!”她把头垂得更低,雪嫩的肌肤,险些要印上帐册的墨印子。
“她早知道了。”雪姨翻开书页,气定神闲地说道。
哗啦哗啦,几只上好青瓷杯,全跌在地上,香茗洒了一地。
“知道了?!”喜姨诧异极了。
这闺房之事,未出嫁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虽说舞衣的教养不比一般姑娘,但男女之事,她们可不曾教过她啊!
“藏书楼里的禁书少了几本。”
舞衣硬着头皮必须开口,却没有抬头,粉颊正式贴上帐册。
“唔,未必是我拿的。”她含糊地说道。
“那我又怎会从你书房里找到一本《闺艳声娇》?莫非是哪个丫鬟诬赖你,才把书搁在书房?”雪姨挑起柳眉。
徐香皱起眉头。“要找丫鬟们来问问吗?”
“不,不用了。”舞衣连忙抬头,双手乱摇,脸儿嫣红。这种羞人事儿,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不需要找丫鬟们来对质。
“认罪了?”雪姨问。
“认了。”她叹气,敌不过雪姨的逼供。
喜姨的眉头没有松开。
“你都躲在书房里看那些禁书?”
“她还懂得夹在《孙子兵法》里,藏得格外仔细。”雪姨说得钜细靡遗。
数道目光落在舞衣身上,她先是如坐针毡,接着反倒心生不服。
“男人能看,为什么我不能?”她抬高下颚。
说她净躲在房里看这些禁书,也言过其实了些,她只是闲来无事,又好奇心作祟,偶尔才翻看个几页。话说回来,书里的那些词儿,也实在太──太──
艳丽的红云,再度袭上粉颊,想起书里的字句,她偷偷喘了一口气儿。
“但,你是未出嫁的姑娘啊!”黄花大闺女偷看禁书?这简直是骇人听闻,要是被多事者知道,肯定又要大嚼舌根。
“未成亲的男人,不也常捧着那些禁书偷瞧?”舞衣压下心中的淡淡羞赧,端起茶杯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啜着茶。
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这次慌乱而急促,迅速逼近。
“小姐、小姐!”两名贴身丫鬟,春步、秋意一前一后地奔进大堂,气喘吁吁,神色惊慌。“来了来了来了。”两人迭声喊道。
舞衣抛下面面相觑的阿姨们,迎向门口,清澈如秋水的眼儿闪闪发亮。
“他来了?”她急忙问道。
来了吗?楚狂终于来了?
春步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连着喘了几次,却还说不出半句。
秋意倒先顺过气,抢着开口。
“不不不,小姐,上门的不是咱们未来的城主,而是盗匪!”
楚狂还没出现,一群盗匪倒是抢先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