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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速之客(第1页)

第三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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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汁封住的箭孔,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伤疤,烙印在竹露斋那张简陋的书案上。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将小小的院落紧紧包裹。苏砚清站在窗边,指尖残留着墨锭冰冷的触感和墨汁粘腻的微腥。窗外,风声呜咽着穿过竹丛,沙沙作响,每一片叶子的摩擦都像是暗夜里潜行的脚步。

她并未点燃油灯,任凭黑暗吞噬着一切。胸中那团被强行压下的冰焰,在寂静中无声地燃烧、蔓延。萧珩的戏弄,暗处的威胁,柳小姐的怨毒……如同无形的丝线,勒紧她的脖颈,要将她拖入深渊。然而,那团冰焰的核心,却是乱葬岗冰冷的泥土,是父亲含冤莫白的眼神,是苏家满门凋零的血泪。这冰冷的恨意,比任何恐惧都更有力量。

她缓缓摊开手掌,掌心因紧攥墨锭而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黑暗中,她仿佛能看见“沈青砚”三个字悬浮在眼前,像一道薄薄的、随时会被撕裂的面具。

“沈青砚……”她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窗棂,“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我便是你。苏砚清……暂且安眠吧。”

这不是退缩,而是更深沉的蛰伏。将真实的姓名与血仇沉入意识的最底层,如同将淬毒的匕首收入鞘中。沈青砚,将成为她行走于阳光下的唯一身份,一个寒门孤女,一个被命运推上风口浪尖的、靖南王世子的专属教习。她需要这个身份,更需要它带来的、接近靖南王府核心的机会!风险与机遇,本就是一枚染血铜钱的两面。

她走到书案旁,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目光再次落在那被浓墨覆盖的箭孔上。嘴角勾起一丝极冷、极淡的弧度。威胁?她苏砚清踏入京城的第一步,便已踏入了鬼门关。多一个藏在暗处的毒蛇,又有何惧?

她从怀中取出那块刻着“地字拾玖”的新号牌。指尖摩挲着上面温润的木质纹理,眼神却锐利如刀。身份变了,战场也随之升级。她不再是那个可以躲在角落的“玄字柒叁”。地字班,意味着更多双眼睛的注视,也意味着……或许能接触到更核心的书院资源,比如……那座据说藏有无数孤本秘档的藏书楼。

将号牌贴身收好,她走到那张同样冰冷坚硬的木板床榻边,和衣躺下。没有锦被软褥,只有单薄的粗布床单。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如同绷紧的弓弦。她闭上眼,强迫自己清空杂念,将所有的感知凝聚于双耳,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风声,竹叶声,远处书院更夫敲梆的悠长回音……还有,那若有若无、仿佛幻觉般的,极其细微的、金属摩擦的轻响?来自院墙方向?

苏砚清的呼吸瞬间放缓,身体在黑暗中绷紧如猎豹。是她过于紧张产生的幻听?还是……昨夜那投箭的黑影并未远去,仍在暗中窥伺?

她一动不动,如同沉入深潭的石块。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那细微的摩擦声没有再出现。直到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微弱的晨曦开始艰难地穿透云层,将窗棂的轮廓染上一层灰白。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沉重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在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这盘棋,她必须活下去,活到能掀翻棋盘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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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彻底大亮时,苏砚清已将自己收拾停当。依旧是那身略宽大的浅碧色新院服,长发用木簪一丝不苟地挽起,洗去了昨夜沾染的墨迹和尘土,脸上看不出丝毫倦怠,只有一片近乎凝固的沉静。书案上的箭孔和墨迹被她用一块干净的粗布覆盖,如同遮掩住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将昨夜揉皱丢弃的那张画着棺材的宣纸捡起,面无表情地将其压在了书案砚台的最下方。

做完这一切,她推开院门。晨光熹微,空气清冽,带着雨后泥土和草木的芬芳。然而,这清新的空气里,却混杂着几道并不友好的视线。

不远处的回廊下,柳小姐正和几个衣着光鲜的少女低声交谈,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竹露斋的方向。看到苏砚清出来,柳小姐嘴角立刻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混合着怨毒与幸灾乐祸的冷笑,对着身边人努了努嘴,窃窃私语声便隐约飘了过来。

“……瞧见没?还真当自己是个先生了……”

“呸!狐假虎威罢了,看她能得意几时!世子爷岂是好相与的?”

“等着吧,有她哭爹喊娘的时候!柳姐姐,到时候咱们可要好好‘恭贺’她一番!”

苏砚清恍若未闻,目不斜视地沿着青石板路,朝着书院供给学生膳食的“食舍”方向走去。脊背挺得笔直,步伐沉稳,仿佛那些淬毒的言语只是拂过耳畔的微风。她需要食物来补充体力,更需要尽快熟悉书院的地形和人流,尤其是通往藏书楼和山长静思堂的路径。

食舍内已颇为热闹。长条形的食案旁坐满了穿着各色院服的少女,碗碟碰撞声、低声交谈声混杂着食物的香气。苏砚清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好奇的、探究的、鄙夷的、同情的……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她无视这些目光,径直走到领取饭食的窗口。负责分派食物的粗使婆子抬眼看到是她,眼神里也带着一丝古怪的打量,动作明显慢了几分,舀给她的清粥也比旁人少了一勺,配菜也只有一小碟腌萝卜干。

苏砚清平静地接过粗瓷碗碟,道了声谢,便端着走向角落里一张空着的、明显有些污渍的食案。刚坐下,还未来得及拿起筷子,一个端着满满一碗热粥的身影就“不小心”地撞了过来。

“哎呀!”

一声娇呼。滚烫的粥水泼洒而出,大半溅在了苏砚清的衣袖和前襟上!浅碧色的院服瞬间被染上一大片黏腻的污渍,散发着米粥的甜腥气。

撞人的是一个圆脸少女,正是昨日柳小姐身边试图接纸条的那一个。她脸上带着夸张的惊慌,眼底却藏着恶意的快意,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沈……沈教习!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声音又尖又高,引得周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柳小姐在不远处掩着嘴轻笑,眼神得意洋洋。

苏砚清低头看着自己狼藉一片的前襟和衣袖,滚烫的粥水隔着布料传来灼痛感。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看向那个一脸“无辜”的圆脸少女。她的眼神平静无波,深不见底,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只有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那圆脸少女被她看得心头莫名一慌,准备好的下一句奚落卡在了喉咙里。

苏砚清没有斥责,也没有纠缠。她只是站起身,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了这个瞬间安静下来的食舍角落:“无妨。下次端稳些,莫要再‘手滑’了。”她将“手滑”二字咬得清晰而缓慢,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说完,她不再看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圆脸少女,也没有理会柳小姐陡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更没有试图去清理污渍。她端起自己那碗几乎没动的清粥和萝卜干,径直走到食舍角落一个专门倾倒残羹剩饭的木桶旁,手腕一倾。

哗啦——

清粥和萝卜干尽数倒入馊水桶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后,她端着空碗空碟,步履从容地走向清洗处,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那挺直的背影和沾满污渍的衣衫,在晨光中构成一幅奇异而沉默的画面。食舍里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目光都追随着那个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

羞辱?她苏砚清连乱葬岗的泥都捧过,连杀父之仇的血都咽下,区区一碗泼在身上的粥,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提醒她,这书院锦绣华服之下,同样爬满了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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