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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玉案初尘第一章雨夜归人(第2页)

马车在清晨时分抵达了京城南门。一夜暴雨过后,天空依旧阴沉,厚重的铅云低垂,仿佛随时会再次倾泻而下。城门刚开不久,等待入城的车马行人已经排起了长龙,多是运送瓜果蔬菜的农人小贩,喧闹嘈杂,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腥气和市井特有的浑浊味道。

青篷马车夹在队伍中,毫不起眼。守城的兵卒打着哈欠,例行公事地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裙、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年轻女子和一个赶车的老仆。兵卒的目光在苏砚清过于苍白的脸上和洗得发白的衣物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放行。

马车驶过厚重的城门洞,喧嚣声浪骤然拔高,扑面而来。街道两侧的店铺陆续卸下门板开张,早点铺子蒸腾起白色的雾气,伙计的吆喝声、食客的交谈声、车轮碾过湿漉漉青石板的轱辘声……汇成一片生机勃勃却又无比真实的市井画卷。

苏砚清微微掀起车帘一角,目光平静地掠过这繁华的街景。这阔别了三年的京城,熟悉又陌生。那些飞檐斗拱、朱门大户依旧气派非凡,但她的心境已截然不同。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只知吟风弄月的官家小姐。这座城的繁华锦绣之下,藏着吞噬她苏家的巨兽。

马车穿过几条相对宽阔的主街,周遭的喧嚣渐渐沉淀下来。越往城西,街道愈发整洁清幽,行人衣着也明显光鲜起来,空气中似乎都飘散着淡淡的墨香和草木清气。最终,马车在一道气势恢宏的朱漆大门前缓缓停住。

门楣高悬一块巨大的黑底金字匾额,上书四个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大字——**凤鸣书院**。字迹古拙苍劲,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书卷威严。大门两侧是连绵的白墙黛瓦,高耸的院墙隔绝了外界的尘嚣,只听得见里面隐约传来的、清越悠扬的钟磬之声。

这里,便是大晋女子心中的圣地,汇聚了无数簪缨贵女、才学佳人的最高学府。也是她苏砚清,以“沈青砚”这个全新身份,费尽心机、甚至赌上性命才得以踏足的地方。她的战场,她的棋局,将从这里真正开始。

福伯跳下车辕,对着门房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名帖和文书。门房是个穿着整洁青布衫的中年人,接过名帖,目光扫过上面的“沈青砚”三字,又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从车厢里下来的苏砚清。

眼前的女子身形纤细,穿着一身半旧的浅青色细棉布衣裙,洗得有些发白,样式也是最普通的襦裙,通身上下唯一的饰物便是发间那根普通的木簪。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唯有一双眼睛,平静无波,深不见底,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疏离。她微微垂着眼,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生长在幽谷的瘦竹,带着一种近乎孤峭的安静。

门房眼中掠过一丝疑虑。凤鸣书院虽是广纳才女,但入学的女子,要么出身显赫,自带仆从车马,衣着光鲜;要么便是地方上声名远播的才女,由官府举荐,气度也自不凡。眼前这位“沈青砚”,名不见经传,文书上只含糊写了来自江南寒儒之家,因才学出众得地方耆老联名举荐。再看她这身行头和身边仅有一个老仆的寒酸模样……实在不像能入得这凤鸣书院门槛的样子。

“沈姑娘?”门房的声音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疏离,将名帖和文书递还,“请随我来,先去‘洗心堂’登记造册,领取号牌衣物。今日恰是入院考较之日,姑娘来得倒是巧。”

“有劳。”苏砚清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平静,听不出情绪。她示意福伯在门外等候,自己则跟随门房,踏过了那道象征着无数女子梦想的朱漆门槛。

一入门内,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喧嚣彻底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肃穆的氛围。脚下是平整的青石板路,两侧古木参天,枝叶在雨后显得格外苍翠欲滴,空气中弥漫着湿润草木的清香和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墨香。远处传来抑扬顿挫的诵书声,清脆悠扬,更添书院的清幽雅致。

门房引着苏砚清,沿着回廊七拐八绕。回廊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历代山长或名士留下的字画墨宝,笔力或遒劲或飘逸,内容多是劝学励志、修身明德的格言警句。偶尔有穿着统一浅碧色院服的少女三五成群走过,她们步履轻盈,仪态端庄,低声交谈着,目光落在苏砚清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打量。那目光像细密的针,落在她洗得发白的旧衣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评估。

苏砚清目不斜视,只是微微加快了脚步,紧跟着前方门房的背影。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竹。那些或好奇或轻慢的目光,如同拂过石面的微风,未能在她沉静如水的眼底掀起一丝涟漪。她只是默默地将这些目光,连同这书院看似清雅实则等级森严的每一处细节,都刻入心底。

洗心堂位于书院前院东侧,是一座宽敞明亮的厅堂。堂内陈设简洁,正中悬挂一幅巨大的孔子行教图,下设香案。两侧是长长的书案,后面坐着几位负责登记的教习嬷嬷和书记员。

苏砚清被引到一位面容严肃、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嬷嬷面前。嬷嬷姓严,是书院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她接过苏砚清的文书名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她身上扫视了几个来回。

“沈青砚?”严嬷嬷的声音平板无波,“江南吴州人士?寒儒之女?”

“是。”苏砚清垂眸应答,声音清晰。

“举荐文书上说,你于经史子集颇有涉猎,尤擅诗赋?”严嬷嬷翻看着文书,指尖在“寒儒之女”几个字上点了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那目光仿佛在说:一个寒门女子,能有多少见识?

“不敢当‘擅’字,略知皮毛,不敢懈怠。”苏砚清的回答滴水不漏,既不自谦过分,也不显张扬。

严嬷嬷又问了几个关于籍贯、家中人口等例行问题,苏砚清皆对答如流,用的是早已烂熟于心的“沈青砚”的身世。严嬷嬷见她言辞清晰,举止虽朴素却沉静有度,不似寻常小家女子那般畏缩,眼中的审视之色稍缓,但那份固有的疏离感依旧存在。

“既如此,”严嬷嬷将一份登记册推到苏砚清面前,又递给她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木制号牌,“在此处签下名字,按下指印。这是你的号牌,‘玄字柒叁’,收好。凭此牌可去‘浣衣局’领取两套院服,去‘食舍’领饭食,去‘藏书楼’借阅书籍。书院规矩森严,号牌便是身份凭证,切莫遗失。”

“谢嬷嬷指点。”苏砚清依言签字画押,双手接过那块打磨光滑、刻着“玄字柒叁”的号牌。入手微凉,沉甸甸的。玄字,代表着她属于书院中最低一级的学生序列。

“好了,速去浣衣局更衣。半个时辰后,所有新入院及待考较的学生,统一在‘明伦堂’前集合,参加入院试。”严嬷嬷挥了挥手,不再看她,转向下一位等待登记的学生。

苏砚清将号牌仔细收进怀中,对着严嬷嬷的背影行了一礼,转身退出洗心堂。她没有立刻去浣衣局,而是站在廊下,微微仰头,看着“洗心堂”三个苍劲的大字。洗心革面?对她而言,踏入此门,不过是戴上了一副更沉重的枷锁,踏进了一个更为凶险的战场。心,早已在乱葬岗的雨夜里,淬炼得冷硬如铁石。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清雅的墨香似乎也带着无形的压力。不再犹豫,她按照指示牌的指引,朝着浣衣局的方向快步走去。时间紧迫,她需要尽快换上那身象征身份的院服,融入这凤鸣书院芸芸学子之中。

第一卷玉案初尘第一章雨夜归人

明伦堂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女子。她们大多穿着崭新的浅碧色院服,衣料光洁挺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或是紧张地默诵着书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期待、兴奋和不安的紧绷感。

苏砚清换好院服,匆匆赶到时,正好赶上人群开始有序地进入明伦堂。她的院服有些宽大,衬得身形越发单薄,站在一群衣着光鲜、或明艳或矜持的少女中,显得格格不入。她刻意低着头,避开了那些探寻的目光,安静地随着人流移动。

明伦堂内极其宽敞,光线明亮。堂中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张独立的书案和坐席。正前方,一道巨大的素纱屏风将堂内空间一分为二。屏风后面,影影绰绰可见几张太师椅的轮廓,显然是为监考的夫子们准备的。屏风前,则立着一位面容清癯、长须飘飘、身着深青色夫子常服的老者,正是书院中地位尊崇的经学大家,周夫子。

周夫子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堂下略显嘈杂的新生们,清咳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堂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肃静。”周夫子的声音平和,却字字清晰,“今日入院考较,一为观尔等才学根底,二为定品分班。试题已备于案上,限一个时辰。题目……”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苏砚清所在的方向一瞬,又移开,“论‘君子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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