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个胆大包天的猜测,竟然怀疑到了幕府身上。
他们说,将军的爱姬从来不喜欢笑,将军问她要怎样才能让她露出笑容,这位爱姬就回答道,“妾在小时候最喜欢看在白沙石里穿梭的游鱼了,要是能让江户的百姓像游鱼一样忙碌起来,那一定会让妾发笑的。”
然后将军为了这位爱姬,就秘密策划了这场让京都所有百姓都无处可逃的‘大火’。
电影交织着大量的‘誓词’(或者谎言),每个人都信誓旦旦,都有自己所谓的证据。
僧侣有半夜听到停尸房里指甲刮门的声音。
女孩的父亲忽然疯了,痴痴呆呆地,每天喊着女孩的名字,在大街上裸、奔。
本妙寺忽然接到了一大笔不明来历的募金,足够建十个本妙寺的,而捐赠的人却不愿提起姓名,只说要‘安息亡魂’。
事实真相扑朔迷离,真假难辨。
也许只有照映江户天边的晚霞,确确实实是橘色的,是所有人确定无疑、众口一词的。
看完电影欧洋不由得发出感叹:“这个叫松下的,还真有几分厉害,颇有几分罗生门的意思。”
说着不由得提醒丁丁:“你要小心,这家伙说不定真是你的劲敌呢。”
丁丁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他只是在努力模仿他师父平川岛泽的电影而已,俗话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种模仿没有前途的,而且,我会让他有崛起的一天吗?”
就在此刻,颁奖典礼的现场,丁丁抬头,跟坐在他斜侧的松下守沙不经意一个眼神的交锋。
丁丁趁着镜头没扫到他,猛地给后者做了个拉手刹的动作。
欧洋:“……”
欧洋差一点绷不住:“你干什么你,国际舞台唉,幼稚不幼稚。”
松下守沙虽然看不懂丁丁的意思,但他当然能感觉到丁丁的鄙视。
“丁桑……”
他眯起眼睛,刚要说话,就见舞台上,金爵奖评委会主席杰兹莫夫斯基和颁奖嘉宾陈嘉辉一起拆开了信封,公布了奖项:“金爵奖最佳真人短片的获得者,来自中国的导演,”
两人一起念出了名字:“丁丁,《风雪戏曲》!”
……
丁丁深吸一口气,跟欧洋还有邻座的几个中国剧组拥抱了一下,然后小跑上了舞台。
他从杰兹莫夫斯基手里接过金灿灿的奖杯,得到后者欣赏的目光:“很不错,丁,你的短片获得了7位评委的一致推荐。”
而陈嘉辉将证书递给他,也露出笑容:“恭喜你,丁导,名至实归。”
丁丁站在台上,感觉到了这个舞台的广阔,也感觉到了这一刻的荣耀,摸着沉甸甸的奖杯,确实有一种所有的付出得到了回报的那种满足感。
刚才有不少人都站在这个台上领过奖,他们都发表了激动而且具有启迪性的发言,有人说‘能把一部讲述意大利传统文化的作品带到亚洲首映,还获得大奖,很荣幸’,有人说‘非常感谢电影节,得到这个鼓励,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电影,这是我一辈子为之奋斗的事业’。
只有丁丁说:“那什么,有点激动哈,我想想我先说点什么,我能先说一下我自己吗?”
这一刻,不光是在台下用期待的眼睛看着他的欧洋甚至朱倦勤脸色凝固,连簇拥在电视机前看直播的丁丁剧组的人,也不由得一头黑线。
导演啊,这什么场合,你又要胡说八道不成?
“我是个有点气数加身的人,”丁丁果然一张口就让人目瞪口呆,就见他忽然扭头对台上的同声翻译道:“那个,气数你就翻译成幸运,幸运,lucky。”
在翻译瞪大的眼睛中,就听丁丁道:“其实就是幸运的意思,就是说我从小到大的选择都是比较出人意料的,包括走上导演这条路,这是重点,这是一个头脑一热之后的决定,但我走得挺欢喜的,有一种八、九点钟的太阳催着我走的感觉。”
“我改变了身份,成为了一个导演,剧组的一切,值得我研究,”就听丁丁道:“我常常在镜头前观察,观察那里面的世界和我认识的有什么不同,后来我尝试拍了一些东西,不太成熟,但是感谢大家给予了包容,而且愿意赞美和欣赏,这就让我感到,人们心中仍然有很深的渴望,成为导演竟然不需要考核,就能去探索和接近这些渴望,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