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
小蓁喃喃出声,随后又慌忙摇头。
“这哪儿是一句对不住就能推诿过去的?
“我应当把荷包还给那男人,要不……要不我将荷包放下便走……
“可药童……不然……不然我在门外给他们磕个头,我当真不是有意的。”
小蓁一边走,一边抓着乱蓬蓬的脑袋,自言自语。
她心里是怕的,也正是如隐娘所说根本无法装作不知,装作无辜。
“难怪以前老秃子总是将行善行尽,作恶作绝挂在口中,往日我还道他废话连篇,现在想想老秃子不愧是做人师傅的,也算有大智慧。”
她没有做好人的善根,却也当不了纯然的恶人,是以进退两难,倍感煎熬。
心里酸溜溜的,小蓁默默抹去脸上的眼泪。
“也不知阿姐和红菱姐是救了我还是害了我,让我生了一丝善,若老秃子在这儿,九成要说死便死罢,都是造化。”
她心里有委屈,可也快活,说不上什么,这般复杂的心思她往日没有过。
好不容易走进巷子的时候,小蓁也忍不住抖了一抖。
怪不得叫苦巷子,这整条巷子都泛着一股味道,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耳边不时充斥着乱喊乱叫的声音,小蓁听不真切,但那些嘈杂钻了耳朵后,终归化不开一句人间疾苦。
“你知道哪户人家的妇人生了丹毒吗?她家独儿在药堂生活……”
巷子边有个没胳膊的老头儿,此时正用双肘夹着斧劈柴,听见小蓁问话随手向后头指了指。
“多谢老伯。”
蔫蔫的吐出一句,小蓁往药童家中去。
可人刚走到一半,就见前头一阵吵嚷。
七八个男人走到一户门前,叮叮当当将门敲得震天响。
“将人放在这就好了,我们莫进去。”
“这般不太好吧,总要进屋交代一句。”
“要去你去,我不进去,那女人得的什么病症你又不是不知,万一将我们也染上,烂脸烂皮的还怎么活呢?”
“这话没错,我们是做了善事,可也不能将自己都搭进去。”
“要我说就将他扔在这里,左右一会儿开门他女人会将他抬回去。”
“这……”
“太晦气了,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