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耐心提醒着贺夫人日常需要注意的事情,却听到贺夫人出声问道。
“阿月,我这个病最严重会变成什么样?”
楚月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过去时,注意到了贺夫人平静笑容里的忧愁,藏在她深深的眼底,也在她从始至终紧紧抓着钱包上。
贺夫人缓缓说道,“那天从你这里离开之后,这些日子里我去了好几家医院,有城里的,也有省城里的,有厉害又权威的教授,他们都跟你说的差不多。
说这个并只是日常会健忘一些,但是对生活没有影响,身体也不会有什么病痛。”
她笑了笑,笑容里是怅然,也是苦涩。
“可是这是生病,哪里有不痛不痒,对生活没有任何影响的病。
如果真的不严重,我也不需要一家一家去不同的医院。
我问他们的时候,老头子不肯说,医生也不说。
阿月,我们虽然认识不久,可是我最信任你。
你会对我说实话的,对吗?”
楚月注视着贺夫人脸上的笑容,心口无端的觉得疼。
她看到了对方眼神里满满的恳求。
贺夫人一定是问了很多医生,可是所有人都瞒着她,不愿意告诉她真相,也是贺军长想要瞒着她。
以她的蕙质兰心,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楚月的治疗,当初“多打麻将”
的提醒,都只能缓解病情的恶化,阿兹海默症在医学领域至今没有治愈的可能。
良久良久。
楚月陷入在沉默中,也是她内心的迟疑。
贺夫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楚月。
身为病人,她是有知情权的。
许久,楚月出声,“是遗忘。
“
她说,“你会忘记所有发生的事情,忘记周围所有人,包括你的爱人、孩子,甚至是你自己。”
贺夫人浑身一颤,手指使不出力气,手心里的钱包差点要掉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再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