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珉随手拿起手机,给燕今棠发了个消息,然后头也不回地应着。
“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林教授本身就并没有问题。”
江逾白摇了摇头:“不,她一定存在问题。首先,从昨天得到的消息可以知道,林革音前脚回国后没多久,苏庭闲后脚就跟上了,我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为什么苏庭闲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就在和林革音认识没多久之后回来了。别说是什么因为见到林革音就想起了曾经在国内的生活,思念故土,所以决定回来了。这都是扯淡,他出国的时候才五岁,对国内的很多东西甚至都是一种没有印象的状态,如果怀念的话他早就该回来了。更何况他还是中间突然放弃学业回来的,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魏珉不置可否,他之所以同意跟着江逾白一起来拜访林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革音,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此。
当然,更重要的是担心江逾白的安全问题。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江逾白接着说道:“其次,有个点你不清楚,刚刚林教授关于文物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我父亲的。”
魏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你父亲?江教授的?”
江逾白也不管魏珉能不能看到,径自点了点头。
“嗯,可能魏哥你和我父亲接触得不是特别多,不算特别了解。我父亲江时维是个把文物看得比自己身体、性命还要重的人,他对于他的工作几乎是一种痴迷的态度,经常整个人完全沉浸在里面。我每次吐槽他不注意自己身体的时候,他跟我说得都是‘文物都是有生命的,与其说是我们出土了这一件件不可估价的文物,不如说是这些文物选择了我们,它们借着我们的手带我们回到千年前的历史中去。’这句话我听过太多遍了,一定不会记错。”
虽然不是经常见面,但毕竟曾经和江逾白共事五年,天天听他没事抱怨抱怨家里的老江同志,多少也有些了解。
再加上偶尔江逾白的父母会没事溜溜弯走到警局附近,想要看看值班的女儿,他也曾经碰见过他们很多次,也曾经和他们站在马路边交谈过几句。
江时维戴着副眼镜,五官都不算特别出彩,但整体给人就是那种端正大气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说话也都是很温和,倒是真的看起来和林革音给人的感觉很像。
但经过几次交谈,魏珉也承认江逾白的抱怨真的都没有错。
江教授对自己所从事的行业是真的足够热爱,两人交谈的时候,不论什么话题,最后好像总是会拐到考古上,怎么拗都拗不过来。后来魏珉索性放弃了,直接跟江教授聊考古,就静静地听他讲一些考古时的趣事和发现。
魏珉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首先一点,江教授本身就是林教授的学生,这句话或许未必就是江教授自己原创的。当然,我这句话没有质疑江教授的意思,只是将这个可能性提出来。其次,就算这句话真的是江教授原创,而林教授用了,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江逾白再次摇了摇头:“这句话我父亲常说没有错,确实是有可能林教授听到之后觉得很对,所以用这句话来回答我。但是,刚刚林教授再之前说的那一段,是我在老江同志去世后在他的手札上看到的。我父亲的手札是从来不会给外人看的,甚至我都是在他去世后才看到里面的内容,并且手札里的内容只要不是他自己原创的他就会打上引号,标注出来是谁说的。而这句话写于我父母出事前三天,我可以肯定在那段时间里没有见到过林教授来家里。后面为了查案的时候,我也很认真核对了父亲出事前的行程,也并没有去到林教授那边。所以,问题就出现了,林教授是怎么知道我父亲这段死前记录在手札里的内容的?”
正好赶上红灯,魏珉踩下刹车,身体微微后靠,将整个人的力量都倚在驾驶座的椅背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红灯和着正午的阳光刺眼地落在车厢里。
案子不仅没破,还跟埋在地里的金线吊葫芦一样,一挖出来发现后面连了一串,越查越复杂。
魏珉心头有些烦躁,下意识就想从口袋里摸根烟来抽。
旁边的车打了两声喇叭,他才反应过来,驾驶时抽烟是违反交规的,又默默地把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在红灯即将倒数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魏珉突然出声——
“有没有可能,林教授在找你父亲留下的什么东西?”
这回轮到江逾白愣住了。
“找东西?可是我父亲一生也就只是个考古学家兼任了一下大学的老师,他也没有攒下什么资产,也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啊。而且,我父亲要是刻意留下了东西,他觉得有用或者说很重要的话,一般在拿到的时候就会告诉我和我妈。我妈已经不在了,她那边什么情况肯定是不知道了。但是我这边,什么都没有。”
上方的信号灯由红转绿,魏珉重新将车子开了起来。
他一只手把在方向盘上,开口说道:“但是除了找东西以外,我确实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了。”
第二种为什么林革音会看到手札上内容的可能性。
只有她在找江时维留下的什么东西,才有可能会将手札笔记本都翻开,确认那个不是自己要的。
否则正常情况下,就算无意中捡到别人的手札、笔记什么的,也不会随意翻开来看,甚至记住了其中的内容。
江逾白低下了头,手不自觉地放到了嘴边,撑着下巴开始捋这一条线。
如果魏珉的推断是正确的,那就意味着林革音最起码和她父亲当年的案子是存在一定关系的。
江时维死后她在找东西,极有可能是在找能够给她带来威胁的东西。
可是,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她父亲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还有一点,在这件事情里,她母亲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会被杀?她又知道些什么?
之前的疑问还没能解开,又多了许多的疑问。
江逾白感觉他们现在就像是行走在早晨的深山里,一层层的云雾将周围的一切都掩盖住,看不真切,也不知晓前路会走到哪个方向里。只能摸索着前进,能走一步算一步。
“也确实是有可能的。”
江逾白叹了口气,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先将所有的想法清空,查案不能也做不到一把抓,在真相完全查清之前,不能也不太可能能够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疑问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