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带我去。”姚妫听说有萤火虫看,立刻把刚才问的话丢在脑后去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宫外见到萤火虫了,听谢然这样一说,她真的很想去看看。
乌雪不知何时慢悠悠地晃荡着过来找它的主人。
姚妫被谢然揽腰一抱,稳妥的放上了马背,他跟在后面也利落的上了马。
乌雪甩开马蹄,朝着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奔去。
姚妫眼前一片昏暗,几乎不能视物,她有些担心的抓紧谢然的衣袖,生怕会从马背上摔下。
可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谢然驾着马如白日一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甚至能避开路道上垂落的树枝,不被刮到。
姚妫忽然想起在不归林那次,她被人丢在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恐惧无边无际一般慢慢将她吞没,但昏迷中她依稀听到了谢然的声音。
说来那次她不曾仔细问过,谢然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在夜晚的不归林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听到什么怪声没有?”姚妫紧张过度的担心起林中会不会有野兽。
谢然什么也没听到,却还是稍微搂紧了些她,让她安心,“别怕,我在这不会有事的。”
姚妫听着谢然的这句话,想起了前世他陪她一同去围场狩猎的那次,他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很想知道谢然为什么每次都那么肯定的告诉自己没事,于是她故意恫吓道:“你说我们这样跑出来,万一遇见车峪的埋伏怎么办?”
“这裏四周都很安静,没有鸟兽被惊动的痕迹。”谢然对她的担心给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我发现你好像对这些很了解,是平远将军告诉你的?”姚妫觉得这些都是行军打仗的常识,该是谢邈告诉他的。
谢然只是否认了不是谢邈告诉他的,但为何会知道却没有在说下去。
姚妫想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岔开话题,说到了其他事,“你对你母亲还有印象吗?”
谢然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因为苏景鸾告诉她车峪国师是谢然的外祖父,可姚妫此时不能冒然将这话说出来。
苏景鸾只是听信图安王萧符的话,或许是他编撰出来故意让陛下怀疑谢家和车峪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也说不定。
姚妫只能旁敲侧击的向谢然问起他的母亲白氏,“只是从没有听你说起过,有些好奇。”
“她很早就去世了,我不太记得。”
谢然说起母亲,并没有姚妫想象中的那么不高兴,也可能是因为提起的人是她。
“到了,下来吧!”谢然翻身下马,随后用手扶着姚妫的腰抱着她也下了马。
山谷上的风吹在脸上好像轻柔又舒服,姚妫深吸了一口气,花草的芬芳也格外的清香。
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围绕在他们身边,姚妫仰头看着如同繁星的点点微光,开心的伸手想要抓住它们。
“谢临渊,你看它们被我捉到了耶!”姚妫捂着双手,兴奋的朝谢然喊道。
谢然看着她像孩子一蹦三尺高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好看的凤目在夜色中温柔的如同一汪甘泉。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感嘆道:“姚予柔,我时常会在想,今生能遇见你,会不会是我上辈子磕破头求来的。”
姚妫被他的话惊的瞬间松开了双手,萤火虫像是掌缝间逃出的一点光,最终汇入了满天星河。
“为什么这么说?”她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