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了,您一定是欺骗那女人,对不对?”
“我几时会做出尔反尔这种行为?”萧子珏不屑一顾,“燕国如今正在遭受内乱,一时半会儿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即便是撤退之后过些时日再进攻也能够压制他们,我自有定夺。”
“可是王爷······”
他轻轻瞥了身旁一眼:“我应当不需要把话再说一遍了吧?”
于是无人敢再言语。
“一言为定!”阮沨泞说完就要驾马往前,周围的燕国士兵霎然全都慌了,但是碍于她的匕首离自己太近了而不敢上前,“皇后娘娘不可!”
她并未停留,只是给他们留了一句话:“回去告诉皇上,不用来找我,我自己能够保护住自己,他只需要把暨王叛党全部消灭,然后来接我便好。”尔后便驾马而去,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呼喊,都不回头理会。
“你倒是还敢回到我身边。”萧子珏看着她的目光奇寒无比,“不怕死?”
阮沨泞微微笑起来:“你不会杀了我的,因为能救玳贞公主的,只有我而已。”
他冷笑一声,大喝:“撤退!回营!”
她最终被狠狠摔在了军营中的地上,萧子珏狠狠掐着她的脖子问:“你知道我生平最痛恨的是叛徒么?你知道在我这裏,叛徒都会有什么下场么?餵蛇,餵鱼,餵狗,你说,你想要选择哪一个?还是,全部都一起上?”
她说不出话,就如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把她掐住那样,连呼吸都困难。
“我可以留住你的命,但我不会因此而放过你。”他松开她,却抽出一条藤鞭,一下一下挥打在她身上,“你以为我为了静挽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鞭笞抽打在身上,阮沨泞只觉得疼得身体都不是自己了,但是仍旧一声不吭,外头的人适时喊道:“王爷,公主她又需要用药了!”
他才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漠然道:“你就在这裏好好反思赎罪。”
看他离去之后,阮沨泞心裏反倒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萧静挽是靠着自己的血液制成的药才得以续命,即便是她前往燕国之前也准备了一些血液来制药,但是这场战线终究是拉得太久了,原材料吃紧,萧静挽一定吃不消,而萧子珏既然要出门打战,这么长的时间,他不可能舍得把萧静挽一个人丢在危机四伏的琅内裏头,必然会不顾一切把人带上,因为对于他而言,这就是一场必胜的战役,萧静挽呆在他身边,哪怕是军营裏头,也安全过皇宫。
阮沨泞打的就是萧静挽的主意。
思绪到了这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起来,像是被猛兽撕扯,眼皮渐渐沈重,掀不开了,大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萧子珏去了最安全的那个营裏,亲自给自己的妹妹喝下最必须的药,轻声说:“没关系静挽,你就快要好起来了,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
他待了好一会儿,看着床上呼吸顺畅的姑娘,替她掖好了被子,这才离开。
走出营帐,几个小兵同他问好,他点点下巴示意,顺路重新回到了关押阮沨泞的营帐,还没进门就是扑鼻的血腥味,他直觉不对劲,立即抬手掀开帘子,果真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地上的姑娘并没有自行愈合,一道道的血痕就那样留在全身上下,她整个人也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
他当即瞳孔一缩,喝令:“来人!”
与此同时,大燕常宁帝都内,江瞩珩也发现了阮沨泞失踪的事情,并且看着面前跪着的神女目光冰冷。
“妾臣知道皇上不允许皇后娘娘离开,可是如今大敌当前,大燕腹背受敌,若是不先击退一方,又要如何大获全胜?皇后娘娘那样聪慧机敏,一定是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皇上为何不愿意相信她?”玥伶字句真切,“皇上若是还不能消气,妾臣愿意以死明志,只求皇上将对皇后娘娘的担心收回,好好面对如今迫在眉睫的暨王与太师叛军一党。”
“以死明志?”江瞩珩轻笑一声,眼神无情,“你不就是打定了在当前的情况下,朕绝不可能取你的性命?”
玥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旁边的葛昌出声劝慰:“皇上,还望以大局为重。”
半晌,江瞩珩长嘆一口气,最终说:“你起来吧,如今的确不能失了你。”他回船转舵道,“但是,别怪朕翻脸无情,只要叛党一除,倘若泞儿不能完好无损回到朕的身边,你便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该领受什么样的责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