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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第2页）

高琦先下了车去了市政府。的士又开了几十分钟，才到了区法院审判庭门口，萧家畅交了的费，有气无力、拿着法袍下了车。她走进办公室大门，看了大厅的电子屏幕，是中午1点42分，早过了饭点，她胃口也全无，索性直接作电梯去办公室。

院内已经有当事人走动，估计是等开庭的，也看到了几张熟面孔，那是几个上访的老客户，总是准点到单位，谁也不找，专逮院长，否则动不动都要声张去北京□跪国旗。吓得同事们说话异常温和，异常注意，都极度怕是自己的案件当事人去上访。北京上访办一个电话到院长办公室，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话都不敢大声说，说不定都带着录音笔呢。那些事大多是陈年旧案，不是宅基地就是拆迁补偿，都是些难执行的骨头案。这几年鹏城急剧扩建、改建涉及到了很多土地、拆迁纠纷，矛盾总是层出不穷。正是如此，把法院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同事也陆陆续续上班，她看见了送她去医院的司机小赵在门岗那站着正在和别人闲聊，估计同事也都知道了她男朋友的事。她知道一会就会有同事来她办公室了。

她站在电梯口，机械的摁着向上的箭头。发呆。几分钟的功夫，电梯门缓缓打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烫着时下最酷的大卷，几绺头发还挑染成酒红色、浑身带着扑鼻的香水味，魔术般的出现在她眼前，啊，聂小妹，她和高琦的大学同窗。

“萧法官，呵呵，上班了。”聂小妹很热情的搭讪。

“是啊是啊。没你作律师作的舒服、自由。”萧家畅敷衍着她。看来她还不知道萧家畅男朋友车祸的事。

“我代理了一起贪污案件，刚去你们副院长那坐了坐，好像分给路法官了，回头开庭时，你要参加合议呀，帮忙帮忙。”聂小妹讨好的说，这个女人这几年可是一头扎到钱眼里去了，“证据上都站不住脚，我想无罪辩护呢。我正想和你探讨呢。”

“回来再说吧，我下午还有事，咱电话联系。”萧家畅实在是没心情，真不想跟她说太多，聂小妹在律师界也算是人物吧，是个女痞子了，没理也能闹三分。听说现在的座驾换成了宝马五系，估计也没少忽悠当事人的钱。

萧家畅曾在一次私人聚会上提醒过聂小妹，拍着她的肩膀开玩笑的说：“小聂，你忠于你的当事人没错，但前提你是要忠于法律，有些案件还是要尊重事实比较好吧，帮当事人也把自己帮进去呀呵呵。”也纯粹是一片好心吧。

谁知道人家，头发一甩，说：“哎呦喂，咱也不是法官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怕啥，钱多能烫手吗？家畅，你这脑瓜子真是棒槌，如果你想去挣钱，那岂不是比我还容易，少判一年，你看看他家属愿意拿个5、6万不，还用你天天挤公交车，挤成沙丁鱼呵呵。”

萧家畅学法律这几年，尤其喜欢法律的严谨用语。她喜欢这些枯燥的东西、方块字的排列，重要的是一种代表国家意志来对法律精神进行阐述。刑事处罚是限定你的人身自由。被限制自由是许多人无限恐惧的事。贝卡利亚说过，刑罚的威慑力不在于刑罚的残酷性，而在于其延续性和不可避免性。美国很多州没有死刑，却有终身监禁。相对于死刑，终身监禁或许更能惩罚一个人的心灵。如果让你瞬间死去，你或许还不能真正忏悔。

说起死亡，萧家畅此刻真有想，活着有时不如死去，人活着是为了赎罪，用佛家的用语是为了——渡一切苦厄，赫六道群迷。

萧家畅经常去市看守所提审、送达起诉书、开庭通知，外加案件判决书的宣判，都要事必躬亲。其他人也不会替自己干，一见到有人来，号子里面的人，都伸出小脑袋，朝外看，等着刑期，那渴望自由的眼神，萧家畅不知道看了多少，她一直很心软，她下意识总想轻判，谁落到她手里也是万幸，一般她都很心软。去看守所，也是萧家畅不想去的地方，因为那会让她想到她至爱的父亲萧荣。自由是无价的，萧家畅怎么会不明白，面对当事人的盛情邀请、或者通过熟人结识的，有时真的是难以拒绝，拒绝就意味着得罪。

萧家畅总是不太乐意和聂小妹交往很多，但是毕竟是大学同学，很多面子也会给她。但是相关法律制定了很多法官和律师的私下不正当接触的禁止条款，确实也很难为这种关系。烦，萧家畅双手使劲擦了下脸，也好让自己清醒下。

打发了聂小妹。萧家畅急急忙忙到了办公室，洗了把脸，给自己沏了杯速溶咖啡，告诫自己必须马上清醒头脑，接着便打开案件柜，拿出卷宗，开了HP电脑，飞快的列举、整理自己汇报案件的思路、案件大致的证据、这么多起汇报是不是要先提纲携领，毕竟要和王副院长一起去区政法委书记那面对面汇报，再说王副院长一直要求很严格，讲究思路清晰、利索、不拖泥带水。陈书记也很重视这个案件，尤其是在全国传销案件屡禁不止的大背景下，是不是要拿这个案件做宣传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书记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如果不是案件关系，萧家畅这个小小的审判员，是不够级别，直接向他汇报工作的，心想，陈书记是个什么样的领导呢？是威严、平和？还是中国官场最流行的，没底的麻袋－－什么都能装型的。

萧家畅低下头，抿嘴笑了一下，为自己的无端的猜测。细长的手指却没有停，噼啪噼啪的打着字，汇报的思路，日渐明朗起来。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起来，她一看是萧家浩，哥哥的电话，估计他也知道左涛的事了。她停下手里的活，摁下了接听键。她必须简短的和哥哥说几句，回头再详细说，一会王副院长电话肯定要过来了，占线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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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章　。。。

鹏城市政府大楼。

身穿制服的武警战士，站的笔挺，昭示士兵威严不可侵犯。市政府今天出奇的肃静，往日经常有三三两两的人，蹲在门口，聚成一团嘀咕，或者有白布黑字的条幅横挂在那里，告状或者越级请示，逢车必拦。

有时一个人也看不到。异常冷清。只看见黑色的小轿车穿梭其中，进进出出。也许车里面的一名不起眼的男领导、女领导的一个随心所欲的行为、主意就影响到了鹏城的整体发展和规划。权欲带来的快感比金钱还要更强悍吧。

市政府气派的楼前，红旗、帕萨特、奥迪A6、A8等小轿车整齐的排列，不胜壮观，等着市政府官员出行或者调研，以此显示出身份的差别、等级。如果不是国家限制政府用车的车型，宝马奔驰早就会布满了这个大院吧。

市政府六楼接待处办公室。嘭嘭嘭，有人敲门。

“请进。”高琦头也没有抬，忙着翻阅桌子上那一摞文件。

她身穿一套夏奈尔的职业套裙，是朋友出国捎来的，免关税的。短发梳理的很整洁，耳垂上戴着一个白金的耳钉，看上去倒不是很扎眼，却干练中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