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刘的,你骂谁是胡狗?俺不是唐人吗?俺是不是唐人啊!
俺到底是不是唐人啊啊啊!”
“你回鹘佬和沙陀其实一路鸟货,那老狗麾下有的是回鹘杂种!
说俺贱人,今天先料理了你!
再干沙陀!”
“来啊,来啊!”
“入你姑姑的毛!
你试一试?狗爪子给你剁下来!
去你娘的一汉当五胡!
俺们也没少教训汉狗!”
“杂种就是杂种,入了国籍也是杂种!
哪来的回哪去,夹紧屁眼子给俺找李仁美那里哭丧去!”
“都够了!
吵得老子耳朵疼。
一会再攻,只要有喘气的,都入娘的顶!
稍有半步迟疑,刀不认人!
在这狗叫,有个鬼用。
圣人鞭子打下来,看你什么种类贵贱?在这当小丑………”
“老狗撑不住了,这大营准掀翻…………呼,歇一歇,都歇歇!”
大帮将领撞到一处,七嘴八舌的叫唤不停,手指都快戳到各自脸上,口水喷得你呀我的满脸都是。
一个个血淋淋的军兵被民夫抢去,不少军官就在圣人驻足的土包下头朝他招招手嚷嚷着咽了气,其中不乏他的宗枝妻族。
看着重整旗鼓的大军,一名魏博将领低声进言:“大圣,强攻城寨自损多,俺们就这么多家当。
饭点也到了,是不是罢一阵?吃过午饭睡一觉,再打,锐气也不好使坏了…………”
圣人侧头看着他:“你们的锐气使得坏?”
他表情木然,那个魏博将领没敢接话。
圣人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下,盯着敌营:“晋军日夜思归,粮道被断,军资也尽。
不趁着士气反压摧垮,等着继续跟他们喝茶看雪?现在就是上压力的时候,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克用就将溃北!
届时趁其军心大挫再杀俘若干,圣唐才会有喘息之机,才能暂时不受强藩干涉政治,我才腾得出手收拾各路鼠辈,为圣唐争取倒悬山河气长存的前途!”
虽然晋军已颓,可今日战端一开,缠斗到这,晋军也知道,绷不住就是为大败奠基。
一旦被破营,砍下李克用旗号。
不止会乱了方寸,也能让全军立刻丧胆泄气。
后方退路上讨伐军陈集,船只浮桥也不知一天能渡多少人。
一旦败去,这数万精锐,能还乡几何,就难说了。
其战斗意志,看来也是非常强。
这次强攻要是被守住了,这战事,还能在短时间之内结束么?
每个将领大臣都没答案,心里沉甸甸的。
圣人扫了一圈,淡淡开口:“李克用早已气丧,没见蒲津对面来了大队晋军?那是来增援的?来接应的。
战斗意志坚定…………再坚定,肚子吃不饱,没箭射,就硬不到几时。
晋军现在硬撑,也只是想熬到天黑好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