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这个老逼登一直是绥靖派代表。
与朱温开战前还被他抱过大腿耍过泼。
几次想说服,这厮却油盐不进,索性让萧秀给他出丑一波。
赵崇无话可说,脸憋成猪肝紫,只能嗫嚅着自辩道:“我在国家最为困顿的时候也不曾动摇。
只是与圣人政见不同,不要给我扣帽子。”
看着僵在那的赵崇,萧秀乘胜追击道:“如今粗成中兴,正该稍振典刑,安能万事都由人?我不禁想问,到底是藩方、州县统治朝廷,还是朝廷驾驭藩方州县?好啊,这么一退再退,再过几年恐怕都有军民上表请加九锡、封某王某公、禅让了!”
见状,李绰也跟进道:“臣不忍见颠沛,请致仕!”
大殿落针可闻。
杨沂、萧宽等人呐呐无言。
赵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兀自低头坐在那,像只斗败的公鸡,良久,他锤了锤大腿,抬头看向萧秀:“若王郜自称节度使,甚至与某些骄藩联合作乱,又该怎办?不得不做最坏打算。”
第255章嘉德万年(三)
“我位在左领军左中侯,职仅指挥使。”
萧秀敷衍了两句,便不再发言。
如果动武,朝廷肯定会要赵出兵。
但他无法代赵府做主、表态,故不敢在殿议上卷入这个话题。
“好了。”
冷眼看戏的圣人终于开口:“都说的有道理,那么,这件事该怎么定论?”
李绰当即带头道:“确如中侯所言。
不可越陷越深,臣请以代王在极遥领义武军,处直副之。
王郜拜某大将军兼某军节度使,银青光禄大夫,封北平侯。
这样,忠良子嗣得到了顶格优待,国家的制度也得到了成全。
如果这样,还有人作乱,自当以朱贼论处,武力相见!”
“臣反对!”
洪亮的声音响起,武熊举起笏板:“臣熊昧死以闻!
某大将军兼某军节度使非重臣不得任。
王郜何人?身无寸功!”
他得封车骑将军、朔方军节度使以来,风光一时无两,谱子也摆的大得吓人。
不爱听圣人和别人唤他武卿、武将军,专喜欢人们唤他大将军、武帅、武公。
他认为自己在屠场里打滚十余年才有了这一切,哪里肯和一个资历不够的人共享荣誉?
说完,他恶狠狠地盯着李绰,骂道:武力相见?仗又不是你们毛锥子去打,也敢大言不惭!”
见有武夫作对,李绰害怕王从训、赵服他们也唱反调,急道:“十大将军是重臣,王郜也是重臣,一内一外而已。
怎么授不得?王郜若能奉诏,就是大功一件,难道在朝立的功才是功吗?”
马上就有人附和:“是极。”
“臣弹劾武帅公心私用。”
“……”
众口悠悠,很快就将武熊的嗓门盖了下去。
武熊一时间感觉就像被捂住了嘴巴,非常被动,不得不寻求圣人的支持,冲帘后大叫道:“陛下快说句话呀!
!”
圣人自然不乐意亲自和他讨论这个事,容易得罪人。
目光扫视着殿中群臣,他把这件事踢给了朝廷,看着香案魁首:“卿等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