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这天,庞师古大举渡河。
赵、李亦全军出动阻袭。
李铎、陈令勋等各路驻北汴军拼死接应。
几日间,双方总计十余万人在北岸打得血浪翻滚。
十一,在北岸站稳脚的庞师古稍事休整,立即四略营盘。
由于是马军,栅寨扎得粗陋,骑士也不是拿来守土的。
赵服果断焚毁部分巢窝撤往垣县。
垣县毗河,黄河在自转离心力的作用下在这拐了弯,急流常年切割右岸,沉积左,在垣县属段以北形成了一条数十里长的冲积滩。
湿地水草茂盛,鸭鹤逍遥。
赵服他们一边放马养膘,一边等待新的战机。
庞师古恨得牙痒痒,却没任何办法,只得视而不见,在王屋山麓扎营,苦思到晋城这一关又该怎么过。
每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而且次次被占便宜,打得窝火啊!
十七,为配合他,牛存节薄潼关,欲迫李逆回援。
显然想太多,扎猪带着六千精兵和两万多就近征发的团练,就让他一头创死的心都有,何况还有杨守亮部三万梁汉兵。
见围潼救敬纯属意淫,牛存节直接闪人。
他本来还打算改攻风陵渡,可惜上过大当的蒲人不等交代就主动封了这一线,让人无语死。
主子的名声臭得就像粪坑黄锈,让下面人干点事何其之难!
只得过河汇合庞师古。
二十二,庞师古正式出师救敬。
依然是选将打头阵,他再摸着将领过河。
领受任务的程奔、赵弘礼、刘儒引军五千,向晋城搜索前进。
庞某确实鸡贼,但也在尽力保障部下——特地给这批武夫每人凑了两匹骡、驴、驮马各式坐骑,以提高速度,半路遭了骑马小子也好走脱。
时逢飞雪,又是孤军深入敌境,怨气冲霄的军士开拔不到十里,纷纷鼓噪,申请作乱。
程奔苦劝,被押着返回大营要钱。
庞师古本欲镇压,但其他部队也有闹事苗头,嚷嚷着班师,开春再来讨逆。
庞不得已,人给三绢,五千人这才不情不愿重新启程。
汴人从刘玄佐开始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现在三匹绢就把他们打发了,说明朱贼的调教有点效果。
程奔一路没有遇到李军攻击。
顺利抵达曲沃时,城内三千余守军宛如没娘孤儿,一照面就哭诉李军残忍,说李贼没攻打曲沃,但骑马小子游荡在外。
但凡被逮,直接锁了琵琶骨拉去填壕。
因此完全不敢外出。
到这会,他们断粮很久了,军相食。
怪谁呢。
绛州被李摩云吃了几万。
朱温犯蒲那次,又肆虐一气。
现在除景山以西的正平、闻喜等地还正常,以东实为鬼蜮。
补给线被切断后,曲沃守军没多久就吃上了肉糜。
可这回没泥腿子给他们宰杀,当逃兵啥的又怕被捕,投降李贼也是个生不如死,那就只好对自己人下手,大鱼吃小鱼以待援呗。
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