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兵马不太够吧;此次派他赴任节度使,出动了八千余步骑。
大头是他一直在带的七部党项,已从银城出发往利州开进。
一部分是圣人在天策军招募的自愿入蜀的外军九校,由赫连卫桓、李彦真、李君实以及崔安潜的十几个亲信旧部统领。
业已上路,到汉中郡洋县待命。
崔公将带着随从在均州延涔城码头坐船溯游而上,先到洋县汇合他们,再到利州会师党项兵。
军力确实有点薄弱,但李某腾不出更多人手,得防着朱温随时掉头率主力西犯。
另外,战略目标也不是要讨平群盗,而是让老登上任。
去了那边,崔公也还可以自己招兵买马。
别说什么会做大。
这就是代价,中央一时无法派出大军征讨,又想搞定这,只能赋重臣以权限。
但愿顺利吧,别弄成文德年韦昭度伐蜀那个局面。
破金商、降服荆南的余威之下,看到隔壁两个邻居一死一卸甲,蜀人应不敢在明面造次,剩下的就看老登的本事了。
“陛下留步。”
临近埠口,崔安潜收住话匣。
“多写奏书给我。”
圣人微笑着说道,说完便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对方。
崔安潜从皇帝的眼神中品出了复杂的情绪。
他垂眸避开直视,低头盯着哗啦啦东流的墨绿汉水。
“今日,何日?”
崔安潜突然问。
“乾宁元年四月初四。”
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元和,长庆,宝历,开成,会昌,大中,咸通,乾符…乾宁…八十年变换九圣。
沧海桑田,竟至于斯。
那年俺在阿父怀里大放厥词要做谢安。
如今看来,百世竹简上,俺这糊涂的杀材夯货恐笑煞后人。
也不知,能不能还葬魏博,难道也要同父兄那般,客死。”
“什么?”
圣人凑近耳朵。
崔安潜不语,只回过脑袋蛮横地捉住皇帝的手摸了摸,并盯着皇帝里里外外地打量:“恐怕等不及了。”
说罢,一脚踩上船头,往舱里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