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不靠依勤王兵,自己就能稳住局面,足见难缠。
如此一来,也就到了仲父敲打鼓动投降的王拱、王瑶,诛杀汴使的时机。
总之,圣人得展现他的实力,让人看到信心,仲父也才可以弹压镇内人心。
否则,圣人都逃命去了,大伙要求倒戈,仲父又能说什么?
“都散了吧。”
王重盈意兴阑珊,亦悲从中来。
虫儿生性过于柔弱,瑶、拱权欲熏心,只知轻薄好杀,王氏诸子何不成器至此!
……
十一月十七日,禁沟寨。
李嗣源背后的符存审拉满弓射出电闪一箭,正中墙体下那带着拔山都衙兵拼命刨根的军官。
士卒还没反应过来,杨师厚已经捂着眼睛一个踉跄直挺挺跪地。
他喘着大口白气,死死盯着那个人:“符存审!
……”
“死了?”
人群哗的一下炸了毛,身边的衙军抓起杨师厚察看,摇头道:“押牙阵亡,把他尸体带回去。”
厮杀从昨晚开始,至此刻已整整进行一夜半天。
汴军抢占林海后,凭借大营就在峡谷外的牛头原的优势,数万人轮番进谷攻寨。
这部分累了,撤回去换下一批。
到中午这会,朱温带来的内外诸军全来打了一次。
抓来的平民消耗殆尽,寨墙下死者堆积如山。
于是汴军一面攀登冻尸筑成的骷髅堆平高进攻,一面刨墙根埋放柴堆木炭,打算放火。
连接峡谷的右边石门争夺最是激烈。
这寒冬腊月的,山体一旦被烈火包裹,谁知道会不会垮裂?周德威非常焦虑,和李嗣源一商量,让守卫该段的禁军和民夫移到中墙,他俩带着本部五千晋人接管。
赵匡明的三千蔡军也填到了这里。
双方拼命攻防,也都打急了眼,直杀得白雪成瑰,泥浆泛红。
“押衙都死了,还打个球。”
一小军官愤怒的瞪了眼墙上的守军,咬牙道:“撤!”
“娘的,这鸟地方比俺打过的曹州城还要恼火!”
“狗草的沙陀鸟人们,给耶耶等着。”
“早上烧死一个都将,这会押衙又中流矢而卒,恁的晦气。”
“军府那个叫李振的不是说禁军见敌自溃?”
拔山都拖着杨师厚的尸体开始有序后退,标志着又一个血腥的攻防回合宣告结束。
待吃过了午饭,应该又会换上新的两都。
……
峡谷外的牛头原连营。
朱温背着手在帅帐内走来走去。
身边站着寇彦卿、张存敬、敬翔、胡真、谢瞳十余人,这是可以吐露心声的心腹,也只有在他们面前,朱温才会毫无顾虑的发泄出一些烦躁、焦急甚至是愤怒。
他实在没想到,圣人竟然坚韧到了这个地步,完全是以命相搏,根本没考虑寨子破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