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脖颈纹龙,是从全镇比武脱颖而出的武德健儿;远远看到就令人胆战心惊。
在他们中间还有大量从陕虢二州抓来的平民。
光溜溜的妇女身上涂满了火油,丁壮手持木矛,哭哭啼啼的。
不断有老弱倒毙在风雪中。
队伍很长,乱哄哄的一眼望不到头。
运输尖头轳、兵器、箭矢、攻城战具的车马也极多。
毫无疑问,汴贼这回是要蛮干了。
王从训判断,敌军大概近五万人。
刘知俊、朱友让、朱友珪、骆殷、张琚抵达寨外百步后,先派了一队骑兵叫阵。
言辞和善,大意是告知破寨下场,要守军速速杀将献寨。
汴王定既往不咎,唯才是用,可同谋百代富贵。
“诛杀此贼,怕不是要赏绢五十匹!”
看着趾高气扬的汴骑,一名小军官从箭袋里抽出重箭。
正要张弓,却听王从训吼道:“我自己来!”
只见他从身边一列校手中夺过步弓,手掌握弦狠狠一拉,虎腿似的手臂立刻挤起大团腱子肉,抵在前肘内侧。
身躯一侧,闭着左眼眯了眯,嘣的响声直刺耳膜。
众人循箭望去,箭钻进为首骑士胯下战马右眼中。
眼眶马血飙射,战马发狂,直接人立而起。
这箭术!
军士们用羡慕的目光瞅着小王。
而那骑士则被吓得不轻,一边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不识抬举,一边安抚战马。
不等他走,王从训又是两支箭将他兜鍪射落,将他两半屁股射夹着。
随从的几名骑兵害怕被点名,拔马后退,将小马军官扔在原地。
小军官全身铁甲,箭不致命,但羞辱性极强。
他冲王从训放了几句狠话,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往回走。
远处汴军大队看到,一阵喧躁。
抛弃小军官率先跑回去的几名骑兵被衙军一把揪下马背,几个耳光抽得七荤八素,按在阵前就斩了。
楼上众人对汴贼纪律的残酷颇有些讶然。
单单抛弃军官,就一整队杀了。
这要是大败一次,不得满地逃兵?
“咚咚咚咚。”
汴军的隆隆战鼓打断众人的臆想,武夫们领着壮男健妇各就各位。
吃干粮的吃干粮,烧水的烧水。
许是担心大伙畏敌,小王拿了把椅子在寨墙上翘着二郎腿施施然坐下。
“老王,要不举火为号,请圣人来援?”
徐善意疑虑重重的问道。
“朱逆重兵攻三关寨,摆明了诱陛下来救。”
王从训搓着手背,皱眉道:“再说朱逆兵强马壮,如果我是他,就会同时攻击北寨城、中寨城、南禁沟。
圣人守禁沟,随时可能遭朱逆主力围攻,压力比我们这大得多。
不到万不得已,勿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