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劝劝老子,别跟个平头哥似的——这种话闺中私聊为好,平时讲容易导致夫妻矛盾。
看圣人痛苦的表情,应该是懂了……若能调停妥当使王镕免受讨伐,朝廷又能收一笔好处。
比起社稷大事,圣人的喜怒哀乐何足道哉!
李溪自我安慰了几句,趁热打铁道:“苏杭防御使钱镠、浙东节度使董昌供奉不断,事天子甚恭。
不如进鏐观察使,拜昌检校司徒,领平章事,封郡王,为陛下全吴越之地,使朝廷无东南之忧。
如此,待两浙丰收,也能多些——”
“善!”
李溪还没说完,圣人尚在思考,太尉已经冷不防答应了。
“董昌年献财宝粮盐无算,岁岁不断,不如遂其心愿,先封个郡王。”
按照他的本心,滥施名爵当然不行,可财货诱人。
而今满地郡王,赏董昌一个也无碍。
另外,浙人进奏官不止一次暗示——若能进董昌为越王,董昌愿意再进献四十万匹绢、五百车盐酬谢天子。
不过这个概念就完全不同了,眼下朝廷肯定是不会解禁的。
“陛下,可进董昌三公,兼平章事,封郡王;进钱鏐观察使。”
郑延昌附议道。
“上可许也。”
刘崇望亦颔首道。
行吧。
讨论了这么几件事,圣人有些疲惫,吩咐上了新鲜糕点、水果、冷饮,稍事休息。
杜让能感叹了一番今年京畿的夏收。
风调雨顺,也没遭兵灾,农人喜气洋洋,长安的麦子又降价了。
明年要是能再保持一载,民心可安矣。
“说到夏收,闻宣武军治下丰收,能支撑数万军士围徐州,令人惊骇。”
刘崇望随口开启新话题:“细作密报。
全忠不满陛下与太原婚姻,语出不逊:圣人负我矣,累年进献无算而仇雠我也。
俟平时溥,便入朝请罪。”
“我等还需防火未燃,遣将守关以备非常也。”
他看了看其他三人,语气幽幽。
一旁侍奉的宫女、寺人闻言,身子不自觉地发颤,又有藩镇要造反吗?
“恫吓罢了!”
郑延昌咳嗽了一声,道:“入朝请罪之辞,不过是威胁朝廷将兖、郓、徐、河阳四镇授于他而已。
时溥败亡在即而汴财厚,陛下还需早下决心……”
“郑公认为朕是讨饭的吗?张全义既表汝帅,张存敬复为蔡帅,葛从周再为兖帅,尽是全忠心腹。
襄阳赵匡凝同样进贡不绝,仅辖四州。”
圣人一挥袖,不悦道。
“陛下……”
郑延昌觉得全忠拿下三镇是板上钉钉之事,没必要为了成舟之木交恶。
不管怎么样,先赚他几笔财货再说。
敦伦汝母,彼其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