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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第1页）

那时窗外飘满了英国春天的飞絮，纯白如雪，两朵很容易黏在一起，大团大团沉浮，不久就飘离，杳无踪迹。有时候被风吹进房间，缓缓垂落，如白色的小蝴蝶落在每一个地方。这种飞絮没有香气，却很迷人。

辰羽然正看得入迷，冷不丁听见女孩说：“我要吃苹果。”

女孩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却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意。

辰羽然愣了片刻，捏着手指说：“我不会削。”

听见辰羽然的回答，女孩猛地睁开眼，一双漆黑如夜的大眼睛，幽幽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窗外的明亮的阳光恰好落在她的床头，却始终照不进她的双眼，被

吞噬的危险时刻存在。清寒无惧的目光，正如勘破生死一般无欲无求，傲气盈然。

“我要吃苹果。”一字一顿，猜不透的冷漠语气。

辰羽然心中不乐意，板着脸愣愣看了很久，最后只好为她削苹果，削的跟狗啃过一般，歪歪扭扭。女孩看了一眼：“好丑。”

辰羽然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就持续削，女孩有时看着她被割伤的手，会轻蔑的说一句：“看到你，总觉的我的智商会变低。”

辰羽然就很生气的把苹果大咬了一口，气冲冲的走了。辰羽然总是会被气跑，第二天又来，女孩无可奈何，懒懒的看着窗外，“你是我见过最难缠的人。”

女孩一直打压辰羽然，毒舌、冷傲、漠然。只有十几岁的辰羽然跟比她更小的女孩常常会吵架，但是通常辰羽然处于下风，因为女孩的眼里总是溢满了悲伤，会哭。女孩从来没有笑过，不，应该说俩人从未见过对方笑过。

俩人踌躇靠近，略带一点不自然，辰羽然一直想牵女孩的手，心里痒痒的，可始终被拒绝。

牵一下会死吗？辰羽然气得要死，过一会儿又默默给女孩削了一个苹果。

直到有一天，女孩突然说想要窗外花地里的苜蓿，命令辰羽然下去找。在辰羽然出门前一刻，她叫住了她，半晌无言，最后软了声音：“要快点回来哦。”声音里带着一点扭捏和害羞，以及笑意。

她脸上的纱布一直没有拆，但是辰羽然心想，她一定是在笑，很温柔的。不过等辰羽然找回来的时候，女孩就不见了。

女孩留在医院的资料全部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个人。她在辰羽然的生命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消失在空气里。甚至连找，都无从找起。

除了干枯的苜蓿，什么也没留下。

辰羽然知道自己没有坚持的理由。

显然齐浅根本不是她，除了声音像，神态，气质，言行举止没有任何一方面有女孩的痕迹。又或者，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想象？

万一是她，她又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那份档案，辰羽然又觉得心中一阵空旷。

……

正在辰羽然陷入冥想与回想当中的时候，一辆林肯车停在她旁边。此时天黑的很，此处幽暗隐秘，不易被发现。

齐浅背着一只小兔双肩包跳出来，并着脚站好，车窗被摇下来，莫莉那张柔美绝色的脸露了出来。

“茉莉，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把你那只花瓶打碎的，你一定要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莫莉淡淡的说。

“不就是一只花瓶嘛，我会赔你的。”

“哦？拿什么赔？”

“我的人，我的心——”

“那还是你自己留着好了。”莫莉淡色的唇弯起

，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快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