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误终生
一宫宫脊吞金稳兽,一殿殿柱列玉麟鳞。
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
碧玺杯,琉璃盏。
觥筹交错,丝竹悦耳,舞姬低腰回旋,一派奢华。
皇太后八十寿诞日。
宫娥们百蝶穿花般列阵而行,各式贺寿贡礼在描有松鹤延年图案的屏风前堆得满满当当。
大殿两侧密密地摆着雕有祥云纹饰的乌木长桌,一干大臣整齐地跪坐在长桌之后,共同举杯祝愿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严惊傲小心地坐在严戡左手侧,父帅叮嘱的“到宫里谨慎行事,切忌不可乱动乱说”还言犹在耳,伴君如伴虎,万万不可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诸位爱卿不必拘礼,今日是皇太后大寿喜日,故朕请列位爱卿赴此家宴,爱卿们放开吃喝,以免扫了老太君的兴啊!”
“谢皇上!”众大臣们放松了些许精神,大殿内顿时喧闹了许多。
主位上座的皇太后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奕奕,庄重慈祥。身着喜色宫装的后宫妃嫔们也得以列席入座,千娇百媚地如鲜花般簇拥在皇太后身旁。
严惊傲因记着父亲教诲,不敢多看。正要低头,眼角却瞄到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清丽身影,忙定睛望去,霎时,周遭喧闹之声似乎与天地一同隐去,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一下一下撞得胸腔发疼。
皇太后身侧的那团粉衣丽影,不就是那天在玄雀大街见过的长公主吗?只见她身着淡粉撒花软烟罗裙,外罩同花色蝉翼纱,裙幅迤逦三尺有余,华贵典雅。乌云般闪着亮泽的青丝绾成了飞月髻,斜插一根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玲珑簪,仪态万方,翩若惊鸿。纤纤细腰弱柳扶风,似不堪一握,恍若见有月华流动倾泻在她全身,袅袅烟烟。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兴许是被痴痴的目光灼热,那佳人也抬起了小巧白嫩的下颌,向严惊傲瞟来。
严惊傲贪恋地望着佳人不点而红的樱唇,不画而翠的蛾眉,凝脂如玉般的肌肤,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此时竟是一瞬也舍不得眨。
那人是谁?竟敢如此胆大无礼。长公主慕容沁羞红了脸,想低头,又怕那登徒子更嚣张得意;想抬头,又觉得与礼法不合。一时为难,求救般地看向二公主慕容嫣。
那知慕容嫣粉面含春,香腮微晕,一双杏眼星光般闪灼不定,只顾往黑压压的人群瞧去,慕容沁顺着妹妹眼光一瞄,赫然看到了那个张狂的登徒子,不由得呆了一呆,耳边只听得慕容嫣声如蚊纳般自言自语:“天下竟真有这般标志的男子,俊眉修眼,貌比潘安,哪个姑娘若能嫁与他为妻,真真不枉此生了!”
“傲儿!”平定王隐有怒气,再次呼唤神游物外的严惊傲,傲一惊,心智瞬回,眼看着父亲已经站起来回皇上的话,此时正微怒地盯着自己。
“啊”短暂的错愕之后,严惊傲立刻站起身来,走至大殿正中撩袍而跪,不慌不忙。其声彻亮,其音朗朗:“臣乃平定大将军严戡之子严惊傲,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皇太后寿比南山,洪福齐天!”
“好,好,平身。”天庆王面露悦色,皇太后也颔首笑道:“原闻平定大将军独子生得美如冠玉,相貌堂堂,今日哀家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且起来回话吧。”
“谢皇上、皇太后!”
严惊傲又做一揖,不卑不亢,垂手恭立。
“惊傲儿今年多大?可曾娶妻?”像每一个慈爱的祖母一样,皇太后看到这样眉清目秀、俊逸乖巧的后生就心有欢喜。
“回皇太后的话,微臣今年二十岁整,尚未娶亲。”严惊傲一一恭敬作答。
“噢”皇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更是笑眯了眼:“二十岁了,那,可有封号呀?”
严戡瞧着皇太后高兴,忙顺势进言:“回皇太后,老臣斗胆,今日正是想求皇上恩典,给犬子赐个封号,臣已老迈,还请皇上恩准老臣告老还乡,解甲归田。”
天庆王会意地对皇太后点点头,道:“来人,拟旨,封平定王之子严惊傲为安康王侯,袭将军职,衔正二品,接管其父严戡手下十万兵马,万望安康王如你父一样,平乱定国,保我天庆国江山安稳。”
“臣谢主隆恩!”严戡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又惊又喜,忙拉儿子一起跪下谢恩。
话音还未落地,严惊傲只听耳边“嗖”地一声,多年的练武学艺直觉不妙,身子凛然拔地而起,腾空一跃,电光闪影之间,未等天庆王和众大臣回过神来,严惊傲已复站至原位,右手两指间夹着一只小巧的梅花镖。
“来人,有刺客!”殿前侍卫一声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