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好回国时间后,赵成溪给郁青娩发消息,说落地后去接她出来吃饭,庆祝她考过科目二,谁知后来收到她消息说有事,这顿饭便推到了下周。
那时他并未多想。
更未想到,她的有事是去赴别的男人的约。
而他连生气和质问的立场都没有。
思及此,赵成溪抿紧的薄唇刹时泄气松开,无声扯了扯唇角,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崔煦觉出赵成溪周身气压又骤降了些,但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头次在姑娘身上失手,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男人嘛,谁不好面子,更别提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主了。
崔旭抬手搭在赵成溪肩上,拍了两下,没心没肺地宽慰着,“姑娘能有酒好喝,就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事,实在不行,那就两顿!”
“再说了,不就是个姑娘吗,改天我给你介绍一沓,你指哪个是哪个!”
赵成溪没多言。
须臾后,他敛起心底情绪,只淡淡丢下两个字。
“走吧。”
*
晚上十点多,郁青娩回到羡仙巷。
云层低垂遮月,淅零淅留下着小雨,消散了些夜晚的暑气,她小跑到屋檐下,边用钥匙扭着门锁,边抬起细指扑掉发丝上蒙着的薄薄一层雨雾。
走进屋里,郁青娩将小包搁在桌上,给葛矢发消息说已经到家后,便随手将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她按开空调,去阳台拿上换洗衣物,便匆匆去浴室洗澡。
自然没看见掉落在抱枕间接连亮起的手机。
半晌后,郁青娩从热雾缭绕的浴室出来,白皙双颊被烘出两团红晕,如挂雪枝头盛开的两朵红梅,她抬手将微湿的头发朝背后拨了拨,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手机随意翻看。
刚按亮屏幕,便却被满屏“未接来电”给惊到。
郁青娩手指有一瞬间停顿,眸光轻晃了下,轻咬了下沾染水汽的唇瓣,无意识低声喃了句,“怎么打这么多电话……”
生怕赵成溪有要紧事,她连忙将电话拨回去。
嘟嘟几声,电话被接了起来,那端传来一道熟悉男声,如沙漠徒步已久,嘶哑又低沉。
“郁青娩,我要见你。”
郁青娩茫然地张了张唇,“……现在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须臾,赵成溪直起靠在树干上的身子,稍显凌乱的额发在眉眼处投下阴影,衬得整个人有些低郁,他几步走到紧闭的大门前,不容置喙地“嗯”了声,“现在。”
“我就在门口。”
闻声,郁青娩忽地抬脸,隔着玻璃,透过院里昏黄光线,直直望向紧闭的大门,她粉唇微张合集下,几不可闻扬调“嗯”了声。
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身体比思绪反应要快,问出那句“现在在我家门口吗”时,她已经小跑到院子里,微喘着气站在门前。
她抬手捏住铁质锁扣,咔哒几声旋出。
伴随着门锁老旧的咯吱声,赵成溪的声音顺着推开的门缝,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浅浅淡淡的酒气也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
郁青娩忽地拧紧细眉,抬起浓密长睫,手指扣紧门边,“你怎么喝酒了?”
接着侧脸朝巷口看了下,担心追问了句,“你自己开车来的吗?”
赵成溪抬眼看着郁青娩,白皙鹅蛋脸,未施粉黛,退去往日或浅或淡的妆容,衬得她整个人更柔和干净,几乎同高中那会儿无异。
她细长锁骨上搭着薄纱肩带,坠着条水烟蓝丝质睡裙,侧拢的发稍微湿氤氲,大约是刚洗完澡。
如此瞧着,赵成溪的心跳莫名涌凶,毫无预兆地就要掀起惊涛骇浪。
从机场出来,他并没有跟崔煦去酒吧,而是让等在外面没敢走的助理开车来到羡仙巷,停在距离微远的树荫下,卑劣地躲在暗处窥探着。
直到看见郁青娩独自回来,他近乎自虐的脑补才堪堪叫停,猛地扬颈闷掉半罐啤酒,喉结吞咽滑动,湿润薄唇勾起自嘲的弧度。
而此刻看着眼前的人,那份勉强维持的理智开始摇摇欲坠。
赵成溪迈过低矮门槛,他抬手握住郁青娩的手臂,猛一用力,将人朝自己拉近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