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中相拥片刻,江南渡的声音才沉沉响起:“一摇刚才说也有想要保护的人,是谁?”
范一摇耳朵突然被火烧一样热,说话都结巴了,“师兄,师兄你不知道么?”
“嗯,不知道。”
“唔,当然是身边的人啦,比如师父啊,运红尘啊……”
“还有么?”
范一摇怂怂地低头,耳朵越来越红,“最最最想保护的人,肯定是大师兄嘛……”
气氛突然就变得不太对,范一摇只感觉大师兄眼睛的颜色越来越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目光也控制不住落在他的嘴唇上。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大师兄的嘴唇长得这么好看……
“大掌柜!总镖头!”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范一摇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拉开和师兄的距离。
站在门口的运红尘先是呆愣了一秒,意识到自己刚才破坏了怎样的气氛,心里疯狂咆哮: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范一摇故作冷静地清了清嗓子,问:“怎么了?”
运红尘垂下头,完全不敢去看大掌柜:“那个什么,罗老板他……上吊了……”
江南渡冷笑一声,“挺好的,那就让他去死吧。”
虽然这样说,两人还是回到前院。
罗老板手里提着一根麻绳,正往前堂的房梁上抛,见江南渡来了,立刻又哭嚎起来,“哎呀,活不了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江南渡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声对运红尘道:“去告诉罗夫人,她所求之事我答应了,让她把这里的麻烦解决了。”
运红尘自知刚才得罪了大掌柜,此时无比狗腿,很快就去而复返,身后跟着罗夫人。
罗老板一见到罗夫人,就像耗子见了猫。
“老罗,你先回家。”罗夫人淡淡一声,看都没看人。
“哎!好嘞!”
罗老板立马收了麻绳就走,快走到大门口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罗夫人:“那你呢?”
罗夫人:“我有事要和江大掌柜商量,你先回去。”
罗老板磨磨蹭蹭不肯动,委屈巴巴的神情。
罗夫人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听话。”
于是罗老板便再也没了脾气,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罗铮在旁边总算是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
等罗老板离开,江南渡冷厉的目光落在罗夫人身上,缓缓道:“将我逼到这份上,你是想造反么?”
罗夫人走到江南渡面前福身行礼,不卑不亢道:“主上,我不能眼看着族人死于水患,这次以下犯上,罪无可恕,不过还请主上看在我们狰一族世代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帮我们这一次,等这件事解决,我自愿领罚!”
罗铮听到这里赶紧接话:“娘,大掌柜宽厚,已经同意借出开山斧了,罚不罚的咱们以后再说也不迟,您还是先讲讲永沛县那边的情况吧。”
运红尘也在旁边帮腔:“是呀是呀,我们大掌柜人很好的。”
罗夫人看了一眼江南渡,见他没有否认的意思,便道:“我刚从永沛县回来,那边已经连续下了两个月的雨了,大片村庄淹没,就连地势最高的县城也要保不住了。”
凤梧听得直皱眉,“连续两个月的雨,这可是从来没见过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罗夫人道:“现在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降雨不停,已经来不及查了,当务之急是阻止永沛县水位继续上升,所以我想向主上借用开山斧,将大顶子山劈开,泄洪到潞水河,先保住永沛县再说。”
范一摇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阴沉,刚刚停了一会儿的雨这时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她对江南渡道:“大师兄,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永沛县吧,多耽搁一分钟,那边的情况就危险一分!”
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忙,便没有推脱的道理,江南渡让运红尘准备马车,自己回到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长条状的布包裹。
范一摇猜测那应该就是开山斧了,只是没想到山海镖局内竟然一直藏着一件铜器。
罗夫人见罗铮也要跟他们一起走,便道:“铮儿,你留下来看好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