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念出了这首诗的最后两句。
“谁能世上争名利。”
“臣事玉皇归上清。”
念完后。
嘉靖坐在了御座上。
他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三位内阁辅臣。
“严阁老,朕自修玄,垂拱而治,欲仿文景行黄老之术,何故琐事多烦忧?”
朱载壡侧目看向老道长。
又是这种明知出了大事,却还是要打着机锋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其用意。
不过如今他也算是明白了一二。
不是不直接了当的说话,而是许多事情就不能一开始说明白了。
若是不留有余地,事情就会直冲着皇帝本人而来。
严嵩则是心中一沉,眉头皱紧:“皇上垂拱,百官揽权,自皇上登极即位二十多年以来,民间多有嘉靖之治一说。
文景二帝旧事,多少君王效仿,成一时之治者又有几人?”
“我大明富有四海,中原两京一十三省,文武十万,兵甲百万,黎庶亿兆,一家一日事,天下一日万千事。
家事烦忧,国事更甚。”
“皇上清修为国亦为民,臣等掌朝,身居中枢,好似代上天行云布雨于五色土地,地有干旱水患,蝗虫病患,此非天之过,而是臣等施政无能有过。”
这就是严嵩的好。
这就是他能当帝国二十年的首辅原因!
皇帝一首诗,他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人臣者身上。
第76章乱国奸臣
君父在上,无有过错。
此言,自然是引得吕本等人,目露鄙夷,心生讥讽。
嘉靖则是淡淡一笑,两鬓微颤,抿着嘴带着那修长的胡须,扫向在场每一个人。
“纯阳子这首诗,朕最喜前两句。”
“生在儒家遇太平,悬缨重滞布衣轻。”
说着话,嘉靖一挥臂,卷起衣袍,手捏着衣角。
“朕虽为皇帝,肩负祖宗社稷,天下苍生。”
“幸有诸卿儒生入仕在朝,朕才可着这粗布道袍一袭。”
这些年在朝为官,本就与严党不合的刑部尚书喻茂坚,立马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心中愠怒暗生。
喻茂坚转而又看向每每都要为皇帝开脱的首辅严嵩。
这位执掌国家刑名之事的六部尚书,当即冷哼一声。
“严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