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菲点头,挥了挥手,“知道了,去吧。”
护院这才躬身离开,楚芳菲扛着剑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喧闹了一整夜的楚宅终于在黎明时恢复了沉寂。天光乍亮,安置云垂野的院落外又增加了十来个护卫看守。
客房内,烛火燃尽,光线昏昏。
云垂野脸色苍白地坐在榻边,正脱下上衣,从矮几上拿起伤药,为自己肩头的伤口换药。这伤一日养不好,他的行动便会一直受限,根本逃不出去。
他手上漫不经心地动作着,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伤口上。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如死水幽潭般,也不知盯着何处,显然在想心事。
药粉被胡乱地洒在伤口上,传来一阵刺痛,那清俊硬朗的面容终于略微起了一丝变化。
云垂野丢开药瓶,刚拿起纱布,就听得外面传来些许动静,顿时添了几分警惕。听上去似是什么人和门外的护卫起了争执,竟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砰——”
房门被从人外一脚踹开。
云垂野蹙眉,掀起眼看向门口。
楚芳菲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你就是那个奸夫?”
云垂野扫了楚芳菲一眼,便冷冷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楚芳菲充耳不闻,拖着裙摆大步走到他近前,毫不忌讳地上下打量着云垂野,有些挑剔地给出评价,“长得是还不赖,但就是瘦骨嶙峋病歪歪的,如何能与丰姿英伟的霍将军比?”
听到霍将军三字,云垂野缠裹纱布的动作一顿。
“那女娘是眼睛有问题吗?竟为了你这么个小白脸,甘愿做将军的逃妾?”
楚芳菲不屑地说道。
云垂野抬眼看过来,死水般的眸子此刻却变成了利刃,剜了楚芳菲一眼,看得她心里一咯噔,下意识闭上了嘴。
“什么逃妾?”
云垂野冷不丁开口道。
楚芳菲愣了愣,“那日跟你一起私奔的,不是将军的爱妾吗?”
又是私奔,又是爱妾,云垂野将这两个词串在一起便猜出流言到底是如何散播的,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
“霍奚舟对她做了什么?”
楚芳菲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我怎么知道……听说被关起来了吧。”
见云垂野沉下了脸,她忍不住又酸溜溜地补充了一句,“但应当是没什么事,我阿父说了,将军对她视若珍宝。”
云垂野抿唇冷笑了一声,收回视线,自顾自地为自己包扎伤口,然而伤口在肩头,一只手包扎还是有些艰难。
楚芳菲有些看不下去,主动上前一步,“不如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