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的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甚至低头?垂视自己胸腹间活巢的眼?睛一眨不眨,聚焦在被青年手掌略遮挡的部位。
“别看?……”
阿舍尔的嗓音还因?为先前的体热而轻微沙哑,蜷缩的手指尽可能?地遮挡,原本半开的双腿也挤着合拢,避开了怪物的视线。
“听,妈妈的。”
旦尔塔近乎是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但时时刻刻高速运转的大脑已经彻底牢记、描摹出了那里的模样。
秀气得可爱,像是暖季开在旷野上的一种小野花,花瓣粉白,中央渐变成肉红,在很久以前因?为区别于灰黄色的砂砾与?硕石,被祂惦记在了记忆里。
祂似乎懂要怎么长,以及长什么样儿的了……
当然?一切将以能?够满足虫母的需求为第一准则。
暗自藏住心?事的始初虫种勘破了青年的窘迫,虽然?祂从不觉得赤身裸体有什么需要遮挡的,但体贴的子嗣还是配合青年,侧头?移开视线。
……
芬得拉家族的分散计划略微匆忙,原有的物资也散落在不同?的小分队里,但黏附着阿舍尔气息的T恤却一直被小怪物藏在血肉的另一处。
那是一处纯天然?、以血肉筑成的背包。
本想换上衣服、脱离这片黏腻境地的青年脑袋昏沉,他才刚刚自翕动的活巢中探出半截手臂,就被冷森*晚*整*理得一个激灵。
太冷了。
零下几十度的酷寒,在脱离了自主发热的活巢范围后,将变成足以冻死?虫母的低温酷刑。
也因?为这样的极端温度,虫族数代?以来,极北方位从不见虫母诞生,就连耐得住苦寒的虫种也寥寥无几。
可以说,冰原雪山虫迹罕见。
阿舍尔本想离开的念头?微顿,下一秒还裸露在冷空气里的手腕就被旦尔塔的钳足轻轻拢住。
足以扯断机械鸟翅膀的钳足温柔小心?,桎着青年的手腕轻轻送回到温热的活巢内部。
“妈妈,别出来,很冷。”
纵使始初虫种对温度的感知再不敏锐,也天生知道虫母适宜生存在什么温度之下。
每一代?的虫母可能?随机出现在任何地方,但这个“任何地方”却绝对不会包括零下几十度的极北之地。
虫母那样脆弱需要呵护的生命体,只?会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冷气暂时抚慰了阿舍尔被发情引起的热潮,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冷空气,直到整个腔子都凉透,才勉强摆脱了前不久的难堪。
虫母的情热期……啧。
阿舍尔忍着燥意,屈腿在活巢中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维持理智,哑声问道:“我睡着之后,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精神力过度消耗后的睡眠就好像被打了昏迷药剂,阿舍尔对外界的感知被彻底截断,近乎陷入被屏蔽似的无尽黑暗。
“没有,妈妈。”
没有别的危险,只?是被祂一路小心?护着来到了这片冰原。
“那群鸟……”
“离开了。”
机械鸟来时有高级虫母的精神力做掩护,走的时候却未曾进行?遮掩,大抵藏在暗处的敌人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看?不上的地表虫族反侦察吧。
旦尔塔:“……它们向?上面飞了。”
有方向?的趋向?性,但整体还是向?上升空的,碍于距离的拉远,旦尔塔只?能?在半空中渐渐断了对它们的感知。
向?上吗……
或许伽玛会追踪到机械鸟的落脚处。
阿舍尔眉头?微动,侧头?透过冰洞,看?向?遥远的天空。
蓝天尽头?是近乎于透明的白,看?不到是否藏匿着不为人知的空中之城,但曾经久居帝都星的阿舍尔却知道,浩瀚的宇宙中存在有一种具有浮空特性的珍稀陨石,足量的陨石被焊接起来,那强大的浮空能?力完全?能?够撑起一个小型国家。
甚至在帝都星上方,就存在着这样一个只?为富人开放的娱乐胜地,每年过百亿的资金滚滚流入,堆砌出一座黄金乐园。
在这样实际的案例下,阿舍尔不免顺势推测藏在暗处的敌人可能?就在万米的高空之上,或许也拥有一座浮空陨石堆砌的城堡,正居高临下看?着地表上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