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进嫂子闺房,连个通传都没有,成何体统?女诫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蝉鸣突然卡了壳。
李瑶熙望着自己丈夫泛青的眼下乌青,想起上月他偷拿库房的波斯锦去抵赌债,还是自己替他瞒下的。
“爷若是嫌我不懂规矩。”
她忽然轻笑了,没有在靠近。
绢扇“啪”
地敲在掌心,
“不如让老太太评评理——您之前宿在醉香楼‘怜香阁’时,可是让通房丫头替您念了整夜《女诫》?”
叶瑜的脸“腾”
地涨红,玉扳指攥得咯咯响。
叶璟见状忙跨前半步,连忙拦住准备要握拳准备打嫂子的大哥:
“大哥要论规矩,不如先算算自己每月的例钱,够不够填醉香楼的酒账?”
“好啊,你们妯娌倒会一唱一和!”
叶瑜看到这一幕,踉跄着后退,撞得廊柱上的铜铃乱响,
“夫君醉了……”
李瑶熙忽然抬高声音,朝远处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小厮捧着醒酒汤跑来,
“先喝碗绿豆汤醒醒神,老太太今早还说要给您选侧室呢。”
叶瑜的表演被李瑶熙的话打断,望着递来的汤碗直皱眉。
“滚开,你这小厮你有没有眼力劲儿啊?把你招进来的!”
叶璟趁着你自己大哥正在和小厮扯皮。
连忙扯了扯嫂嫂的衣袖,对她轻轻摇头——让李瑶熙别在气头上的叶瑜硬碰硬。
可叶瑜的目光扫过,看到两人拉拉扯扯的一幕。
突然又冷笑一声:
“三弟如今翅膀硬了,连自己嫂嫂都护得紧。”
他抹了把嘴角的解酒的绿豆汤渍。
“怕不是等自己在锦衣卫中立足生根了,连自家兄长都要拿诏狱的锁链锁了!”
“兄长若真怕诏狱……”
叶璟忽然转身,从怀里摸出嫂嫂塞的荷包,在掌心掂了掂,
“不如拿之前喝花酒养花魁的金子,去醉香楼置间雅室,省得每日与我们这些‘脏人’照面。”
叶瑜听着弟弟字字如刀的话,指尖捏着的腰间佩玉硌的掌心发疼。
他何尝不知自己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