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吧,”
陆停舟慢条斯理道,“他肯在说亲之前让你自己过来相看,已经给足你面子。”
段云开翻个白眼。
“你以为你能躲开,我出门前听我娘说,祖父在京里寻了人,也要替你张罗亲事。”
陆停舟顿了顿,放下茶杯:“寻了谁?”
“我怎么知道。”
段云开嘟囔,“他在京城又没朋友——不对!”
他抬头对上陆停舟的视线。
两人异口同声:“烈国公。”
暮春的早上日头渐烈。
不少香客为了避开日晒,大清早便上了山。
凌云寺是京城第一名寺,山门外的大道宽阔平坦。
几辆马车从寺内驶出,沿着大道行往山下。
“快看,那是国公府的马车。”
一名香客认出马车上的徽记,拉着同伴指指点点。
“国公爷也来上香?”
“看样子是已上完香,回京城去了。”
“后面那辆也是国公府的马车?”
他的同伴见前面的马车皆为四驾,最后一辆却只有一匹马拉车,不禁好奇。
香客挠挠头:“它与国公府的马车走在一块儿,应是一路的。”
“哎,你看那车上的木牌,好像写了个‘池’字。”
“池?这是哪家高门?”
马车里,玉珠放下车帘,对池依依小声道:“六娘,有人说咱们是高门呢。”
池依依笑笑:“高不高门咱们自个儿清楚,不过这趟回去的确占了国公府的便宜。”
跟着国公府的车队,进城门可以少些盘查不说,到了城里,认得池家马车的人越多,她与国公府的关系越会引人好奇。
她要的就是某些人投鼠忌器。
烈国公不会看不出她的用意,但他并未让家丁驱逐她离开,对于这份宽容,池依依万分感激。
“玉珠,明日你把我抄的佛经拿去裱装,配上我师父亲手绣的经袋,在太夫人寿宴头一日,以我的名义送去国公府。”
玉珠眨巴眨巴眼:“为什么是头一日,不是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