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然、卢泽平乃至其他司署的官员胥吏们都追过来,站在院中看着他的背影。
杨沅朗声道:“我,就是杨沅!”
门前许多人哭骂了半天,却还不认识他们叫骂之人的模样。
如今一听杨沅自报身份,外边立即骚动起来,郑公虔的家人中便有人叫骂着冲上来。
都察院门前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接着便是一阵人仰马翻。
嘶吼着扑上来要和杨沅拼命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尽皆趴了一地。
杨沅也不用拳,也不用脚,就在人群中指爪点拿,身形闪动,不消片刻,就把面前的人放倒了一地。
杨沅拿着一个半百老人的肩头,把他缓缓放倒在地上。
这人半边身子酥麻,一时挣扎不起来,只有一张嘴巴,依旧骂的恶毒。
杨沅也不理会他的叫骂,突然用比他们更大的声音喝道:“本官如今所拘的所有人,都是吏部选功员外郎邱舜泉交代出来的嫌犯,是贪赃枉法、卖官鬻爵之徒!”
有人叫道:“可是郑制诰死了!”
“没错!
郑制诰死了!
人还没审,罪还没定,刑具也不曾上,他为何要死?”
杨沅马上反问:“他是自尽还是被自尽。
他是畏罪自杀还是被人蛊惑,试图以一死试图他人?”
“杨沅,你这酷吏!
郑制诰已经死了,你还要往他身上泼污水。”
杨沅立即看向此人,看他衣袍,应该是吏部的一个小官。
杨沅道:“朝廷缉拿不法,是不是只要其中有人自尽,他便自动无罪了?否则,何来泼污水一说?”
“朝廷缉拿不法,是不是只要其中有人自尽,这群人就审不得了,因为人死为大,大过了王法?”
杨沅中气十足,舌绽春雷一般。
这番话不仅府门前这些人听的清楚,远处围观的百姓和许多前来观望把风的人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杨沅的声音十分响亮:“你们围在这里,究竟是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是要本官人死为大,既往不咎,他犯下的罪行,一概不再清算?
还是因为杨某诬陷他有罪,所以逼死了他?亦或是杨某用了刑,他受刑不过,含恨自杀?”
郑公虔是自尽的,身上没有刑伤,吏部赶来声援的这群小官小吏心中明白。
因为自尽了,所以罪就一笔勾销,这理由也说不出口。
杨沅给了他们三个选择,就算其中有人不想被杨沅牵着鼻子走,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头脑。
马上就有人抓住杨沅这句话,说他“构陷郑公,郑公自尽明志”
一类的话。
杨沅立即接口道:“好!
那我都察院就会继续查。
把郑公虔究竟有罪无罪查一个清清楚楚,大白于天下!”
杨沅向那班吏部官一指,喝道:“我都察院昨天才把邱舜泉供述之人拘来,还不曾审问。
如果邱舜泉供述属实,那么这些犯官是不是还有同党?”
杨沅在台阶上东倒西歪的人群人踱了几步,向下边一指:“文经历,给这些吏部的人逐一登记名姓身份。
此案若是查到他们头上,那就是聚众抗法,混淆视听,就要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