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迅速调整好自已的情绪,强迫自已进入了高度专注的手术状态。
等她从手术室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
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手术服,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上,带来一阵阵湿冷的寒意。
她摘下口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走廊里略显清冷的空气。
宋时微闭了闭眼睛,那台强行被她驱除出脑海中的担架画面又涌进脑海。
贺凛……
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她手指都有些发麻。
不一定是贺凛,她需要打电话确认。
宋时微长呼出一口浊气,准备前往医生休息室走,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在长廊尽头,灯光略显昏暗的地方,静静地倚墙而立着一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
“……”
眼前有些模糊,又酸又胀。
从看到那个疑似他的担架开始,就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这一刻完全地松弛了下来。
胸腔积压的担忧如同退潮般迅速从她身体里抽离。
随之而来的,却是排山倒海般的虚脱感和后怕。
宋时微的腿一软,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几乎就要站立不稳,朝着冰冷的地面栽倒下去。
就在她身体失衡的瞬间,贺凛已经快步上前,稳稳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熟悉的木质香气瞬间将她包裹。
不是幻觉,真是贺凛。
宋时微心底最后那点担忧彻底消散了。
贺凛低头,看着怀里眼眶红红的姑娘,心狠狠揪了一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时微被他稳住,也缓了过来,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顿了顿:“我之前在门口看到周岑,他衬衫上有血,我还以为……”
“我没事,”贺凛抚平她眼角的湿润:“我在后车,距离比较远,没有受到波及。”
他顿了顿,声音又沉了几分:“但我们公司有几名员工在事故车辆里,我必须过来看看情况。”
宋时微点头:“他们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两个骨折,一个轻微外伤,一小时前家属已经来过了,周岑那边去处理了。”
“那就好。”
说话的当口,贺凛已经将宋时微扶到了医生休息室,又给她倒了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