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宋时微将关于患儿安安的最新治疗方案计划书,郑重地递交到院长办公室。
经过科室内部讨论和多方权衡,她还是建议对安安进行手术治疗。
这份计划还需要经过医院专家门诊的再次评估,才能最终敲定。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宋时微路过ICU病房区,目光瞟过透视窗,正好看到一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正被好几位护士用力按在病床上。
她的四肢以一种非自然的、怪异的角度扭曲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挣脱而出,拼命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病床旁的几个年轻护士合力才把她按住。
那即便这样,她也依旧在拼命挣扎。
宋时微的脚步下意识顿住,总觉得这个病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摇了摇头,没再多想,收回目光,快步离开了。
中午,宋时微和ICU的副主任医师张秋池吃饭时正好聊到这事。
“你说也是奇了怪了,五十四岁,没有任何基础病史,一周前突然感觉全身乏力。”张秋池放下筷子,神色凝重。
“在外院检查,血常规、生化全套,基本都是正常的。”
“结果才转到我们医院一天,就今天上午,血常规结果出来,简直乱得一塌糊涂!”
“白细胞高得吓人,血小板又低得离谱,凝血功能也崩了。”
“更要命的是,肝功能、肾功能,几乎所有重要器官的功能指标,都在极速崩溃!”
宋时微静静听着,脑中迅速分析。
这种没有任何基础病、短期内多器官功能急剧衰竭、血象紊乱的情况……
宋时微最先想到的是感染:“是呼吸道或者是消化道感染吗?”
张秋池摇头:“没有相应症状,除了感染就只有,”
“肿瘤或者血液病。”
“肿瘤或者血液病。”
两人异口同声。
“骨穿、基因检测、各种能想到的检查,全都送出去了。”
张秋池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现在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时间了。”
“未来的24小时内,只要检查结果能出来,如果她还活着,或许就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吃完饭,结伴往病房区走。
刚走到ICU门口,就被一个情绪激动,穿金戴银的中年妇人拦住了。
张秋池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妇人:“你是冯芳华的妹妹对吧,有什么事吗?”
这个冯芳华,就是刚才两人在食堂讨论的那个病因未知的病患。
妇人大概五十多岁,眼眶通红,抓住张秋池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固执:
“张医生,我们不治了!我们要出院!”
宋时微和张秋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这位家属,您先冷静一下。”宋时微试图安抚,“病人现在情况危重,转院或者出院都非常危险!”
“我们不是要转院!”妇人激动地打断她,“这是中邪了!肯定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医院里阴气重,镇不住的!我们得赶紧把她带走,去找大师看看!大师肯定有办法!”
张秋池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家属!请你相信科学!病人现在是……”
“科学什么科学!”妹妹情绪更加激动,“就是在医院拖了太长时间才这么严重,肯定是中邪了!你们医院治不好这个!”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场面一度混乱时,一个清朗沉稳的男声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