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曲停,一曲又起。水袖一挥,婉转曲调入耳,翩翩唱尽人间愁苦。
人人沉浸在戏幕中,唯有傅霜心不在焉的,任由男人拽着她下台阶。
那落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大得出奇,指骨冷硬,像冰冷的镣铐,细嫩的皮肤摩擦出红痕,有种骨头都要被他捏碎的错觉。
她脚下趔趄几步,险些栽倒,下意识抱住他胳膊,勉强站稳后,男人停顿几秒,终是敛起冷意,扶着她的腰,眸光深深看了她一眼,气息灼热,声音暗哑。
“要抱着走?”
傅霜眼睛渐次红了起来,软了声求饶。
“…我手疼你放开我好不好。”
京漾笑了笑,冷峻的眉眼变得柔和,说出口的话却是无情,一字一顿,
“你逃跑的时候想不到今日吗。”
傅霜捏了捏手心,一本正经地扯谎。
“我没有跑呀,我是过来玩的。”
男人站在冰冷的夜色下,一双冷冷的黑眸静静注视着她的脸,轻笑一声,慢悠悠道,
“那你隐藏你的行踪是为什么。”
傅霜心弦紧绷,脸色惨白,知道自已骗不过他了,咬了咬唇,哆哆嗦嗦地吐出几个字。
“是你先逼我的。”
她强装镇定,实则心里快要被眼前这个煞神吓死了。
从前他生气就是这样,神色淡然,一言不发,心却是极狠,丝毫不会为她的眼泪心软。
那天晚上她哭得要断气也不见他心疼。
她绷直了后背不肯往前走,雪白细腻的额前沁着冷汗,憋了好久才大着胆子说出这句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派人跟着我,还在送我的小熊里装摄像头。”
京漾没多意外,懒懒掀眸,说话冠冕堂皇,
“我只是在保护你。”
傅霜气得紧咬下唇,
“我不要你保护!”
男人不说话了,淡淡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全身,温和平淡的神色也自然而然地透出几分冷淡的威慑感,与生俱来叫人心颤的气场。
无数怨念堵在喉咙,她吞了吞口水,小脸偏到一侧,费尽心思找理由拖延时间,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还没看完表演呢。”
“可以。”
京漾收回眼神,嘴角压着的笑近乎冷酷。
“我陪你看完再回去。”
他攥着她的手腕往回走,回房间时遇到正在收拾的侍应生。
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清秀,为她上茶时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勾得她对着他笑了好几次。
京漾冷眼扫过,唇角微动,
“滚出去。”
侍应生哆嗦了一下,匆匆忙忙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来这儿看戏的皆是高门权贵,这位更是从血海中走出来似的,浑身气势深寒,杀意浓浓,叫人不寒而栗。
傅霜看不惯他这种有气往陌生人头上撒的行为,小声嘀咕了几句。
京漾盯着她巴掌大的脸,苍白纤弱的人,还颇有几分慈悲心肠,他冷笑,语调冷冷淡淡的,
“你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傅霜刚要开口便是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