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死后,聂颂宁夜夜都睡不好,一闭眼就是竹心死在她怀里,还强撑着笑容,让她不要自责,让她好好活着。
她开始吃不进东西,吃一口就吐一口,身子越发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这些谢峤都看在眼里,他从一开始的愤怒,渐渐演变成了哀求。
他真的慌了。
早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他说什么都不会迁怒于她,这样他们就不会变成这样,这样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他开始每日都陪着她,甚至亲自喂她用膳,可在他半是强硬的喂食后,她不但没长肉,反而愈发消瘦。
渐渐地,谢峤从她眼中看见了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厌恶以及憎恶。
又是一口米粥被吐出,聂颂宁捂着唇,再也忍受不了,挣扎着从他怀中跑出,包着盆将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宁宁,你怎么样。。。。。。”谢峤神色一变,大步上前扶住她的肩。
聂颂宁吐完后身子都跟着虚弱了不少,倒在他怀里彻底没了力气,闭着眼不吭声,眼下的乌青在晴光的照射下,却黑到发紫。
谢峤喉结攒动,终于忍不住抱住她,将头埋在她怀里:“孤错了,你告诉孤,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点,你才肯原谅孤?”
怀里的人似乎陷入了沉睡,安安静静地没有回答她的话。
谢峤却抱着她,第一次落下了悔恨的泪。
聂颂宁醒来后,看着眼前悲戚的男人,忽然轻声说道:“殿下,你放我离开好吗?”
谢峤脸上的悲戚瞬间化为愤怒,他倏地站起身,烛火下那张清隽的脸阴沉地令人心生恐惧。
“除了这个,孤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聂颂宁似乎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就翻了个身,将自已埋进了锦被里。
。。。
可聂颂宁的病情却愈发严重,夜里睡不好,白天吃不下,谢峤请了许多太医,但个个都表示无能为力。
这是心病。
直到墨砚之趁谢峤不在,假扮成太医潜入东宫,出现在聂颂宁面前时,她那双无神的眸子才终于动了动。
对于聂颂宁如今的处境,墨砚之是怀有歉意的。
毕竟就是因为他,才让他们出现隔阂,这才引发这一系列的事。
但聂颂宁却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与你无关,谢峤的占有欲本就强到令人发指,如果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这种事迟早会发生。”
“早在一开始我就应该想明白的,这样,就不会害死竹心了。”
墨砚之一愣,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