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周弘聪如期被送走,临行前,宋知鸢特别贴心地叫上刘姨妈,美其名曰:践行。
十里亭。
亭内,宋知鸢托着下巴百无聊赖观看。
亭外,刘姨妈周弘聪再度上演生离死别,难舍难分。
眼见周弘聪被押入马车,渐行渐远。
刘姨妈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在青州,刘家舅舅虽只有从五品,也算地方要员。
只需不涉及朝堂大事,旁人总会给几分薄面,闯些小祸也有人作保。
但京都不同,她万万没料到,不过起了个贪念,后果竟如此惨重。
宋知鸢朝画屏使了个眼色,画屏上前扶起她:“姨太太,三年而已,一晃就过了。
何况也未必非得三年。”
刘姨妈身子一顿:“什么意思?”
画屏轻笑:“姨太太还看不清吗?此事我家小姐是苦主,她说了算。
“小姐若抓着不放,你求太太是没用的。
若小姐高抬贵手……”
画屏点到即止,好在刘姨妈没蠢到底,听明白了,眼睛一亮,仿佛重新看到希望,冲到宋知鸢面前跪下。
“鸢姐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求你给我个机会,你说,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聪哥儿!”
宋知鸢勾唇:“姨妈,世间法则,等价交换。
你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全看你有什么可与我交易。
譬如某些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秘密。”
刘姨妈怔住,神色犹豫,最终一咬牙:“我说。”
宋知鸢笑着让画屏将她扶到座位上,又给众人使了个眼色,胡伯带着下人们自觉退出,避到远处候命。
亭内唯留画屏伺候。
刘姨妈深吸口气:“刘惠卿不是在你生母死后同你爹勾搭在一起的。
你爹娘大婚之前,他们就有苟且。”
宋知鸢喝茶的动作一顿,神色严肃:“继续。”
“因着与我父亲的师兄弟关系,你祖父对我们家多有关照。
“那时,我们三兄妹年岁都不大,经常被带到宋府玩。
“刘惠卿本是有婚约的,对方与我们家算世交,家境一般,是个秀才。
“刘惠卿看不上,就借机勾搭上你爹,还怀了他的孩子,想以孕逼婚。
“刚巧,我当时未婚夫意外身亡。
她就求我替她嫁去周家。
我答应了,可哪怕如此,她也没能如愿。”
宋知鸢心念转动:“祖父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