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漪澜殿。
王氏等待着,颇有几分坐立不安,时不时朝门外张望。
罗贵人被奴婢搀扶着艰难走进来,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她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待坐到榻上,罗贵人靠着凭几才慢慢缓过来。
王氏焦灼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贵妃娘娘为难你?”
罗贵人没回答,但脸色泛白,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闷哼。
事实如何,一目了然。
她轻声叹息:“母亲,此事我们需自已解决。”
王氏更急了:“可那些钱我们没拿一分,明明是贵妃……她怎能不管。”
“管?”
罗贵人嘴角满是苦涩,“母亲未免太天真。”
她深吸口气:“母亲,侯府没落,无底气无人脉,阿弟能力也算不得突出。
“既不能为贵妃燕王冲锋陷阵,也不能为其出谋划策。
若连挡枪背锅这种事都不愿做,要我们何用?
“母亲,你需明白,侯府并非不可替代,贵妃有的是人能用。”
王氏不死心:“可是你毕竟伺候陛下也有一年了,陛下待你……”
话未说完,罗贵人冷笑着打断她:“哪怕陛下待我有几分恩宠,还不是该罚就罚,位分说降就降?
“自元后故去,陛下不再立后。
宫中贵妃与淑妃平分秋色。
这些年里,多少新人露头,最后剩下几个?
“陛下看似给我盛宠,可六宫权柄与我无关,侯府也未得半分晋升。
“所谓表面光鲜,还是因贵妃提携之故。
说白了,我就是贵妃的一条狗,拿什么去跟主人争?”
罗贵人咬着唇,抚上酸麻疼痛的膝盖,眼神黯然。
王氏身形震颤,六神无主:“那怎么办,我们如何拿的出这么多钱财!”
她瘫在椅子上:“都怨我,若不是我护着婉晴,若早早将她打发了,若向恒顺利娶了宋知鸢……
“咱们家不会拿不出钱,宋家也不会这么直接将事情推给我们。
若有宋知鸢的嫁妆私产,再有宋家一起共担……”
罗贵人怒目:“那就想办法让宋家共担!”
一切都因宋家而起,都是宋知鸢害得。
凭什么他们侯府处处艰辛,宋知鸢却能逍遥自在。
她眸中划过一缕寒光,双手蜷缩,示意王氏靠近,耳语吩咐了一番,终末叮嘱道。
“让婉晴表妹去。
若非因为她,侯府何至于此。
侯府为她牺牲这么多,她也该为侯府做点事。”
若谋划得当,说不定可以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