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甭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负责林家马车调动的仆从是李惊秋亲自招的,她想知道林听去向并不难,问问就行。
林听一听李惊秋的语气,便知瞒不过她了:“是,我是去城门见他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他是有与人命有关的‘正事’的。”
李惊秋脑子没能转过来:“与人命有关的事?”
她脑子转过来一点了,慌张道:“你这丫头不会是沾上了人命官司,要拜托段二公子给你摆平吧,我叫你平日里安分点又不听。”
一旁的陶朱听不下去了:“夫人,不是这样子的,七姑娘她去为段大人送行是因为……”
李惊秋喝住她:“你别说话,林乐允你来说。”
时至今日,林听终于找到一个想象力比陶朱还要丰富的人了,那就是她的母亲:“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沾上人命官司。”
李惊秋拍拍胸口,抬手轻拧了她一把:“吓死我了,说什么与人命有关的事,怪渗人的。你以后再说这些胡话,我定要罚你到祠堂跪着抄一百遍佛经。”
林听耸了耸肩,压根不信李惊秋会罚她到祠堂跪着抄佛经。
“段二公子临走前跟你说了什么,可有说何时回来,去苏州会不会有危险?”李惊秋又扯回了话题,非要知道他们相处得如何。
林三爷也是当官的,李惊秋听他提过苏州动乱。
林听撒起谎来不打草稿:“他说他不喜欢我,厌恶我,让我别烦着他。没说何时回来,至于会不会有危险我就不确定了。”
李惊秋不信:“不可能,段二公子断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她打听过了,段翎虽是锦衣卫,但涵养极好,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温润如玉,无论待谁都是彬彬有礼的,不会对女子恶言相向。
被识破谎言,林听也不辩解,拿起李惊秋吃剩的西瓜就啃了几口:“西瓜很甜,正好解渴。”今晚说了那么多话,口干舌燥的。
李惊秋继续旁敲侧击:“你们两个没吵架吧。”
“没。”她能和段翎吵什么架?林听作为一个商人,最会审时度势,她没权没势,得罪锦衣卫可没好处,更别提朝中官员也没几个敢得罪锦衣卫的,怕招报复。
不仅如此,林听强亲了段翎几次,还自认有些亏欠他。
具体怎么补偿段翎,她还没完全想好,他也没说想要什么。不过即使他说过了,她也不一定给得起,说不准是什么大宝贝。
想着想着,林听想到了在南山阁发生的事,冰敷过的嘴又开始发麻。她今天居然撬开段翎的唇角,往里面伸了舌头,与他纠缠。
林听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纯属侥幸,财神保佑。
李惊秋不知林听心中所想:“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段二公子是锦衣卫了,他忙于公务,你得体谅,不要因为有一段时间见不着他就使小性子闹别扭、吵架。”
林听:“……”
李惊秋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女子该如何拴住男子心的办法。
她专心地吃西瓜,等李惊秋说完了,再道:“这些没用,如果一个人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怎么付出,对方都是不喜欢的,甚至还会讨厌我。”
此话一出,李惊秋不知想到何人何事,蓦地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她才道:“也是,你说的对。如果一个人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怎么付出,他都是不喜欢的,甚至还会讨厌。”
周围的仆从噤若寒蝉。
李惊秋掏出帕子给林听擦去嘴角的西瓜汁,忆起过往,自嘲一笑:“在这一方面,活了几十年的我倒是没你看得通透。”
林听猜到她是将自己代进去了:“阿娘,我不是在说您,我是在说我自个儿,您别误会。”
此时,一个婆子跑进来道:“夫人,三爷唤您过去!”
李惊秋讶然,冷哼道:“他找我?他不去找沈姨娘,来找我作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婆子脸色铁青:“九公子在外头闯了祸,要赔足足三千两。三爷来找夫人,就是想问您有没有三千两,好拿去救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