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溪闻言也一愣,她久在苏氏身边伺候,也是极其聪明伶俐的一个人,一听明夏的口气便知道自家小姐并不在杜府之中,于是脸上的急色更浓了几分:“回表小姐,我家小姐今天带着一个丫环偷偷溜出去骑马,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夫人着了急,生怕是小姐出了意外,便让我来表小姐这里看一看,小姐是不是滞留在此?”
“什么?秀儿到现在都没有回家?”明夏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天空,只见红日西坠,夜色马上就要降临了,登时心里也急了起来。
林飞秀虽说机灵敏慧,但她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小姐,人情世故又不懂分毫,万一是遭遇了歹人,那她一个小姑娘……
唉,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表小姐,夫人和老爷公子都急坏了,府里的人手也都派出去寻找小姐了。夫人说让我问问表小姐,你可有什么办法找着小姐?”
“啊?这……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明夏一听,愣了愣方道:“姑丈也没说怎么办吗?”以前她有了麻烦都是着林天凡和苏氏来摆平,因此乍一听苏氏叫人来问她的意见,竟有些受宠若惊。
紫溪摇了摇头道:“老爷也没有办法,只有加派人手叫人去找了。”
“她们出去时也没说是去哪里玩?”
云柏闲闲地插了一句,明夏突然也醒悟了,忙道:“紫溪,跟着秀儿出去的丫环是谁?”
“是新来的一个小丫环,叫怜儿。”
明夏应了一声,道:“恩,那就是了,要是跟的是你们几个,估计也断不会叫秀儿偷偷溜出去的。”
“是啊,想必那怜儿初入府内,不敢违抗小姐的意思,就帮着小姐一块儿溜出去了。”紫溪恨地咬牙道:“这回若是不出事还好,倘若小姐有个闪失,看夫人不扒了怜儿那小贱人的皮!”
紫溪咬牙切齿,明夏却不敢苟同,这事还说不准是人家怜儿的错,还是林飞秀的错呢……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明夏想了想又道:“紫溪,秀儿之前有没有说过想出门?可曾有具体地址?”
“这个……好像没有。”紫溪想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
“那……近来可曾有人在府里说过哪里比较好玩?”或许被林飞秀听了去,然后便偷偷溜去玩呢?
“啊,有!”紫溪突然道:“有一回公子在府里说起城外有个野池子,池子里竟有白白的一群天鹅,公子还就此作了一幅天鹅戏水图,小姐昨天看过这幅画,直说天鹅好看,有机会也要见上一见,该不会是……”
“肯定是了!那野池子在城外什么地方?”
“公子也没有细说,只说是城南。”
明夏点了点头,便向云柏道:“你快去叫尹贵发动府里所有能够发动的人手,我们马上出城。”
云柏应了一声,身子早移了出去,眨眼便了消失,看得紫溪一愣一愣的,明夏笑笑也不答话,只是向紫溪道:“你先回府去跟姑母说一声,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紫溪还沉浸在对云柏的惊奇中回不过神来,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一愣道:“表小姐,我一会儿跟你们一块儿去吧,另遣个人去跟夫人说一声如何?我……我担心小姐。”
“行。”明夏爽快地应了一声,紫溪几个都是跟着苏氏好些年的,忠心耿耿,担忧林飞秀也是真心,这样小小的要求,她自然不好拒绝。
云柏的动作很快,尹贵的办事效率也高,不一会儿就集齐了杜府的人手,想到这是几天内的第二次大规模集合人手,明夏也不免失笑一声,简单地下过命令,她便准备带着人出发了。
“云柏,你去林府跟姑母说一下吧,然后再来追我们。”
云柏点点头,虽然极想一路守护着明夏,但他仍是没有违背明夏的意思,深深地看了力奴一眼,见力奴毫不退避地回视一下,云柏才飞身上马,有若疾风一般地去了。
“好了,我们走。”明夏连府里也没回,只叫怡儿拿了两件大衣裳,自己披了一件,又着紫溪穿了一件,吩咐尹贵看好家门,顺带跟杜礼卢氏说一下,她才使劲抽了坐下马儿一鞭,马儿吃痛,登时嘶鸣一声,有若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一路奔向南城门,又会合了一些林府出来寻找的人手,明夏便带着这支三十多号人的队伍出了城。
眼看天色就黑了下来,信都城外伸手不见五指,夜色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顿时让明夏生出一股莫名的畏惧来。
然而想到林飞秀和怜儿两个小丫头还不知在哪里惊恐,明夏的恐惧就被担心冲的无影无踪,看看身后三十几号人,她安了安自己的心,想了想又道:“咱们一共多少人,报数。”
“一。”
“二。”
“三。”
……
“三十五。”
“三十六。”
“一共三十六个人么?”明夏沉吟一声,道:“分成三队。每队十二人,前十二号为左队,十三到二十四号为右队,后面十二个人为中队,左队力奴带着,右队关正带着,中队都跟着我,大家呈扇面散开,以互相能够呼应为最远距离,力奴关正居于最外,我为最中,大家把火把都举起来。”
好在出门时尹贵设想周全,火把带的倒是足够,等着众人散开,暗夜里顿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火龙,每只火把之间至少也有五百米,三十六只火把就能拉起18公里的长度,这样广阔的辐射面,几乎将信都城南全部笼罩住了。
带着这只火龙慢慢梳理着夜色,明夏不敢掉以轻心,又要极尽仔细地寻找,又要保持速度,然而虽然明夏已经下令大家全速开拔,三个时辰之后也仍没有找见林飞卿曾说的那个野池子。
跟在明夏身边的紫溪开始焦急了:“怎么还没看见?那天公子虽是早早出门,可他回来的时候天色也并没有很晚啊!”
明夏心里也急,但现在急也没有用,便安慰道:“紫溪,现在是晚上,我们虽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