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里血煞阴兵,五十里收入罡天剿杀,余两百五十里结海天两重疯漩猛攻苏景。
海漩引动巨力,苏景等人只觉被一双开不见的大手捉住双脚,正死命向下拉扯。陷于其中之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催动、甚至可以说是浪费大把真元来稳固身形,稍一松劲就是被敌海彻底吞没的下场。
如果只是沉陷之力还算得什么,煞血阴兵真正击杀敌人的攻势,是自怒海漩潮中迅速涌动、层层叠叠冲起的大浪。
千百巨浪,自四面八方接踵涌起、扑来,一浪便是千万阴兵的合力一击!
千万浪涛,无尽强袭。
十六怒啸龙辇摇摆迎击骇浪,三尸挥动殷天子接引天星轰灭血涛,两千余损煞僧兵结法阵硬抗阴兵猛攻可是包括苏景在内,所有人全无例外,无论剑法神通或者蛮力,攻势才是一出手,立刻变得歪歪斜斜全无准头:只因天上还有一道巨力牵引、牵扯!
云涡狂转,血色的飓风压在众人头顶,它的力量死死牵扯了众人的手段,同样是一双看不见的手,拉着三尸手腕、拽着僧兵臂肘的手
海漩拉扯身体、云涡牵制攻势,血浪煞涛无数肆悦阴兵趁势猛攻。苏景等人才一迎上敌人大阵就被打得东倒西歪,自家阵势堪堪就要被击溃。忽然间金红光芒明耀血色天地,滔天怒焰!
苏景及时动法,绽放阳火,一片火海突兀降临,横扫四方。
血潮攻势登时被火海遏制,众人借机稳住身形但也只是片刻罢了,敌人似是永无穷尽,呼吸功夫血海大潮重涨、湮灭火海再扑到苏景等人面前。
三尸的剑阵行运比着平时慢了一倍有余,剑阵挥起的锐劲也远逊平时,赤目脾气最是暴躁,眼见战事不利口中怪叫不听:“这样打下去不成,得快快想个办法!”
十六就更不堪了,它的龙辇虽有灵性,可到底还是死物,迎敌之际少了些应变,刚才险险就被云涡拔到天上去,小蛇又急又气,忽忽叫个不,分不清他在骂谁。
飓风再降怒潮归来,之前一切又复重来猛然间,一阵金乌啼鸣嘹亮,一轮骄阳横空而现,名耀天海。
骨金乌、黄金屋、金光万丈,艳阳天!
苏景放出了一重罡天,抵挡天上的云涡飓风。
而金乌啼鸣同时,还有阵阵闷雷般的咆哮,一柄长剑自苏景身边一闪,带着璀璨光芒投身入海,冲入阴兵血海。
一柄剑,入海后变成了一条鱼,身形百丈开外的鱼祖,北冥鲲。
鲲入血海,摇头摆尾、大口吞吐,杀敌。
一阳一鱼,来自苏景的反击!
势煌煌、势汹汹的两道大手段,出手不凡,但也只有苏景自己明白:此举,不得已而为之。
三天合一,本来在全力杀灭收进来的五十里血煞阴兵,可己身遇险战况紧急,只得撤出三重罡天中威力最强的艳阳天,去抵挡血云飓风。如此一来,‘体内’攻势大打折扣,赢下来或许问题不大,但是恶人磨必添伤亡。
至于北冥鲲,剑为神物,但是这剑真正的威力就只在对付是蚀海大圣时暴发过,平时就算鲲鹏两变,绽放出的威力也有限得很,说穿了,这剑他可以用、却没办法将其发挥到极致。
鲲入血海,对阴兵的攻势只是个小小牵制,并没太大影响。
不过身边的战局到底还是稳当了些,尤其艳阳天,几乎硬抗下了二百余里血云飓风,这让苏景身边同伴都压力大减,少了掣肘之患,再出手是威力大增,很快情势稳定下来。
可今日入战,不是‘稳当’就可以的,苏景还得前行东方八百里,那座孤零零的城。
一声号令出口,众人齐动,剑锋所指、目光所向,东方不津!
苏景动,海漩天涡也随之而动,除非彻底杀灭,否则血煞阴兵的阵势无以破,永永远远地纠缠。
那血漩涡巨力磅礴,站稳、守御已属不易,此刻拔足前行,苏景等人身上压力骤增。
行驰之中,每个人都摇摇晃晃,莫说八百里,如此下去怕是走不出百里阵势又会崩溃这便是战场了,除非是身怀逆天之力的绝顶剑仙,否则单凭强大些的个人力量,了不得也就是一块扔进平湖的石头罢了:哪怕再沉重,又能激起多高的浪花?就算惊起了冲天一浪,那水还是会落回来、湖面还是会重归平静。
苏景就是那块石头。
搅动了两三百里血浪的巨石,可这片海天方圆两千里,他又算得什么!
再挥手,妖雾弥漫。遮蔽己方身形、遮掩敌兵五感,再前行当能顺畅许多,这是苏景早都盘算好的办法。
不料,没用。
一直以来无往不利、坑过数不清多少敌人的狐地妖雾,这次竟没了用处。
不是雾气失效,深陷其中的血煞军不比之前的薄衣执耳好过,它们只能看到身前三尺可它们是‘水形’,一个一个彼此相融,我在你身中你在我体内,你之所见所感,即为我之所视力所听。这煞血汪洋中,每个阴兵的感识,都为血海中所有人共见。
血海两百五十里,妖雾七十里,陷入雾中的阴兵看得到外面的情形,有大方向指引,它们不会迷失;漩心紧贴苏景等人身边,雾中阴兵晓得苏景一行所在,所以它们的目标依旧清晰,血海疯漩,攻势依旧猛烈!
何止没用,反还惹祸,战场中的阴兵大将见苏景一样一样的宝物、反击、法术层出不穷,不敢掉以轻心,北方处令旗挥摆,转眼号角叠叠,又是三百里血海、血天自不津攻伐中剥离出来,飞驰流转,顷刻融入围剿苏景的大阵中。
天上压力暴涨,飓风狂猛,艳阳天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