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他们大多数人连个冬天都不能体面的度过。
不仅如此,这看似纯白无暇的鹅毛飘雪,还是一道道催命符。
一个冬天过去,总有那么几个人,也随着冬天一同过去了。
“你这已经比大多数人好了。
要知道大多数人可是没有兔子皮毛来做内胆的。
他们只能塞稻草进去御寒,脚上能少生一个冻疮,他们就老高兴了。”
赵铭给积淤得有些肿胀的小腿推拿完,把药油递给胡林。
“一天两次,最近别剧烈运动,半个月,淤青就消下去了。”
胡林接过药油。
“这么冷的天儿,我上哪儿剧烈运动去,哪儿也没有炕上暖和。”
这里的冬天,着实难捱。
“对了,我二婶儿后边又来拿营养品了吗?”
拿得越多,胡春生才会越生气。
曹招娣看病本就花了不少钱,胡家今年又没拿到胡孝义的收益。
再看到孙芳芬偷偷花了钱,也不知胡春生气上头会干出些什么事儿来。
那可是个把自己老爹都气死了的狠人!
她都开始有些期待除夕了。
“后来又拿了两罐。”
赵铭说起这个,像是在讲一个好笑的笑话,
“你们不是分出去过了嘛,我当时还问她来着。
我问她,你们不是分出过了嘛,怎么不让你们自己过来拿。
她在那儿扯了一通和你妈的姊妹情深。
又说你妈身体不好,来回路又远,她上山挖野菜时,就顺道给你们带过去了。”
胡林听得扯了扯嘴角,“你也是够闲的。”
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看人唱大戏。
“我可不闲,最近我都要忙疯了好嘛!
而且我明明是最忙的那个,年三十都还要上班!”
赵铭说着浑身散发出一股打工人的幽怨来。
“走了。”
胡林看见门外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杨树,起身就走。
她可没有替人开解的心思。
溜之大吉。
杨树看到胡林出来,神情柔和,“来,我抱你上车。”
胡林瞅着比她要高些的后座,没有拒绝。
即使她能自己上去,她也不能这么做。
没有自保的能力之时,成为众矢之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等两人回到杨家,就开饭了。
念着胡林小腿受伤了,因此杨家说的磕头这事儿也免了。
让胡林举了个躬,改口叫人,这事就算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