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婴也不逼他,就静静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终究是萧肆没沉得住气,低低叹了口气,“那日,我放过杜鹤松,是因为他说,他的背后,是……”
姜婴与他对视一眼,而后同时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原来是这样。”
姜婴低低感慨一声。
要是那个人,那就说得过去了。
为什么萧肆亲自抓人,都抓住了又把人给放了。
为什么世公亲自去了一趟京城,都没能解决。
为什么韩青禾明明是奉旨而来彻查杜家案件的钦差,却始终无所事事,整天忙着和沈昭容争风吃醋。
原来是因为,杜鹤松的头顶上,是他们所有人都不能直视的存在。
“那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她是和当今天子韩青禾,和长公主韩炀一起长大的。
年少时在一起玩闹的记忆,至今经年,似乎已经褪了色。
年少时抓着她的手,承诺以后一定会保护好阿婴妹妹的兄长,不见了。
那个摆在太极殿正大光明匾下的九龙椅,像是会吃人的怪兽。
年少时那个意气风发,疼爱姐妹的兄长坐上去之后,没几年的功夫,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让人认不出本来样貌了。
“人总会变的。”
萧肆缓缓握住姜婴的手,见她没有挣脱,又将手指强硬地塞进姜婴的指缝,十指紧扣,“我不会。”
“你怎么不会?你不是人吗?”
这话脱口而出,说完姜婴才意识到自已说了什么,捂住嘴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轻轻干咳了两声。
但萧肆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怪罪,反而转过头,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有点明显的弧度,“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姜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谁知道。”
萧肆便笑了,笑出声的那种,低沉中又带着点兴味,看着姜婴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暖意,“是什么都行,只要你信我不会变。”
姜婴瘪了瘪嘴,转头看向萧肆,“你真的挺聪明的。”
萧肆“嘿嘿”
笑了两声,手上用力,把江阴带进怀里,下巴搭在姜婴的肩膀上。
姜婴心中刚刚起了些波澜,有些疲累,这会儿靠在萧肆怀里,倒是觉得安心了许多。
但萧肆却无法安心了。
杜雅兰被就走了。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