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萧肆的笑意不经意间抵达眼底,“我怎么不知道,律法何时又关于赃银那一说了?”
律法确实有关于赃物要物归原主的说法。
但这银子其实算不得赃物,而是官员贪墨的赃款,一般来说,就算是抄家,也不会抄到钱庄的头上去。
换句话说,如果真要按照律法来办,那两万两银子,是无论如何都要给杜鹤松留下的。
“我别无它法,抚恤金不能再拖,若是将那两万两留给杜家,分给那些困苦百姓的家眷们的抚恤金就少了,本来家里没了顶梁柱,日子就不好过,朝廷给发点抚恤金还要缩水的话,日后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
萧肆并没有怪姜婴的意思,反而笑着称赞道:“郡主一心为民,心思机敏。”
这声“郡主”
叫得姜婴心肝有些不畅。
之前不是都叫阿婴了吗?
但这话在嗓子眼儿里转了一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无他,脸皮薄,不好意思。
杜鹤松比姜婴还要心肝不畅,回家之后,灌了一杯茶,然后反手将茶盏扔在地上,“管家,你去账房提银子,最多三天,我要让这安阳郡主身首异处!”
“这……”
管家瞪圆了眼睛,姜婴可是皇亲贵胄,有钱也不一定有人敢干啊,“只能请南栖楼的杀手了,但南栖楼要价颇高,只怕没有两三千两……”
“请!”
杜鹤松气得身子直颤,咬着牙关扶着桌子才站稳,他有一种预感,姜婴不除,他杜家就讨不了好。
女儿喜欢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姜婴。
如今姜婴又坏他的财路。
若是姜婴死了,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依照自家女儿的才名和自家的财富,还招赘不了一个茕茕孑立的萧肆?
姜婴遇刺。
只可惜杀手的运气不太好。
正好赶上元淘来找姜婴,姜婴的暗卫也都收回来在身边护卫着。
刺客才进了姜府,都还没走到僵硬跟前呢,就被人按住了。
但这杀手也是个有职业素养的,姜婴的一声“抓活的”
都还没说完,元淘跑过去要卸他下巴,都没走到跟前呢,他就吐黑血了。
人死了。
宏三将刺客的尸体扔在地上的同时,军营也传来消息。
许副将被刺杀。
“还真被郡主猜着了。”
元淘眼睛亮晶晶的。
“有什么难猜的?许副将平民出身,这还是第一次被世公委以重任,你看他办事看似严谨,其实出了不少纰漏就能看出来,他并不是个心细的人。”
要说胆子大,那确实是不小。
但他第一次犯事,就敢犯二十万两银子的案,这怎么说都不像是沈丛一个人敢犯下来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