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丸下肚,颜朗还没来得及放狠话,就已经疼弯了腰,捂着肚子直“哎哟。”
结果,当然是毫无意外。
萧肆将文书递给元淘:“回去,带着货物离开,留一艘小船在码头,一个时辰之后我们会追上去。”
元淘也知道单个不得,带着文书转身就走。
一个时辰之后,萧肆将解药给了颜朗,带着姜婴出了衙门,策马飞驰。
“不去码头吗?”
姜婴看着方向,这个方向,是陆路出城的方向吧?
来之前,他们都看过舆图,码头是在东边,但他们此行是往西边。
“出城。”
萧肆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但姜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因为,两人现在共乘一骑的缘故,萧肆的气息夹杂着风声,直接落在姜婴的耳畔。
他们才出了衙门没多久,身后就有一队人马追出来,直奔着码头的方向。
若是走水路,他们就走不了了。
萧肆提前联系了商队,一路到城门口,跟随商队出城。
出了城门,翻身下马,两人并肩而行,姜婴才转头看向牵着马的萧肆:“你来做什么?”
不是让他盯着货?
萧肆看了姜婴一眼,挪开目光,再看一眼,又挪开目光。
姜婴被他看得有点毛,不知为何,竟觉得心虚:“看什么?说话!”
“我都知道。”
萧肆说。
姜婴“啊?”
了一声:“你知道什么?”
“我不会放弃的。”
萧肆说得斩钉截铁,就好像在战场上,他说不会放弃身后的城池一般。
姜婴其实明白萧肆在说什么,但她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她又何尝不想毫不顾忌地跟着萧肆走,可她不能。
她轻轻叹了口气,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回应萧肆,还是说她知道了。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肆牵着缰绳的手缓缓收紧,指节有些泛白。
姜婴眨了眨眼睛:“我应该记得什么?”
“我……”
萧肆欲言又止,攥着缰绳的手指放开,又收紧,收紧又放开,终究还是垂下头,轻轻晃了晃脑袋:“没什么。”
姜婴偏头看了他一会儿,眼神中满是探究,但什么都没探究出来,只看出这人好像有点难过。
姜婴想,她或许应该问问萧肆为什么难过的,可不知为何,想到两人如今的处境,她这话就问不出口。
并肩而行的两人,距离近到走路时肩膀都好像能碰到一起。
但又好像远到中间隔了千沟万壑。
直到商队行至下一个码头,姜婴都没猜透萧肆到底在难过什么。
萧肆似乎察觉到姜婴的探究,偶尔看向姜婴,起初眼神中还有些忧伤,到后来,就变成了平静无波的死水。